第141章 什么身份-《春闺杀》

    那日宫宴,粱煜当众指出公孙羽擅离职守,虽然之后此事没了下文,但镇远王与公孙将军不和之事,已是闹得人尽皆知。而这会儿,在紫瑜郡主的婚宴之上,镇远王与公孙将军又因一名女子起了争执。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打量起三人来。粱煜生得俊朗,眉目间自成一股英气,饶是向来冷着一张脸,跟谁都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也难抵多少女子将他看作梦中情郎。而那公孙将军,五官不如粱煜凌厉,却是温润有加,很是秀气,回京之日骑于高头骏马之上,淡笑苍生的模样也讨了不少女子的欢心。再看那萱统领……一双秀眉英气勃发,双眸晶莹,琼鼻朱唇,竟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哪怕未施粉黛,也叫人惊艳,这若是稍作打扮……啧啧啧,怕是会盖过大棠第一美人的风头去。只是这萱统领的美,平日里都被那一身的戾气给掩盖了去,旁人见她,惊怕都来不及,哪里敢这样细细打量她。恩,怪不得镇远王跟公孙将军都会为萱统领起争执。众人心中都开始泛起看好戏的心思,纷纷猜测着今日萱统领究竟是会跟谁走。却见阿萱一双秀眉紧拧,不悦地瞥了一眼粱煜,又瞥了一眼公孙羽,这才开口,“放手!”

    染着怒意的声音落下,却并未激起半点水花。粱煜跟公孙羽依旧一人抓着阿萱的一只手腕,看着对方,没有半点要相让的意思。更是无视了阿萱的不悦。公孙羽微眯双眸,“镇远王这是何意?”

    粱煜冷眸孤傲,“公孙将军不觉唐突吗?”

    “唐突?”

    公孙羽眉尾轻挑,“我与小萱萱的亲事,可是镇远王亲笔写下的婚书。镇远王莫不是年岁大,忘了不成?”

    粱煜比阿萱大了八岁,比起公孙羽来,也大了足足五岁。粱煜冷哼,“本王既然虚长公孙将军几岁,那便教你些规矩。一门婚事须得三书六礼,只一封婚书罢了,都不在这三书之列,不可作数。”

    最后那四个字一出口,便是气得公孙羽咬了咬牙。“王爷这是要悔婚?”

    粱煜嗤之一笑,“是又如何?”

    不料,公孙羽竟也笑出了声,“那我倒是要问上一句,镇远王凭什么身份悔婚?”

    话音落下,满场俱静。所有人都在等着粱煜的答案。是啊,凭什么身份呢?谁都知道,粱煜养了阿萱十年。可这十年,他们到底算什么?是父女,还是兄妹?然而,没有等来粱煜的回答,那张圆桌便被阿萱一脚给踹翻了。满座佳肴摔了一地。“放手!”

    阿萱再次开口,怒意更甚。粱煜跟公孙羽这才松了手。阿萱猛然起身。锐利的眼眸扫过公孙羽,又看向粱煜。满腔怒意,却偏偏一句都说不出来。这二人,今日定都是吃错了药才来的!却在这时,一个丫鬟竟是慌慌张张地从后院奔了来,“不,不好了!仲大少爷死了!”

    什么?!仲恩不是送了紫瑜郡主回新房吗?怎么就死了?!仲太傅一把抓过那丫鬟,“今日乃我仲府大喜之日,你再胡言乱语,休怪老夫不客气!”

    丫鬟红着双眼,急切道,“是真的!仲大少爷中了毒,郡主都被吓坏了!”

    闻言,众人这才察觉到真出了事,纷纷跑向后院。阿萱赶到时,公孙羽跟粱煜都已经在新房里了。紫瑜郡主正缩在粱煜的怀里,嘤嘤嘤地哭着,果真像是被吓坏了。而公孙羽正蹲在仲恩的尸体旁查看。仲太傅随后赶来,在看到仲恩果然倒在地上七窍流血之时,便是大喊了一声,“恩儿!”

    当下就要冲进屋去,却被阿萱抬手拦住了。“此乃命案现场,还请仲太傅莫要踏入,以免毁了证据。”

    说罢,阿萱又看向屋内的三人,眼眸微冷,“金羽卫查案,闲杂人等速离。”

    闻言,粱煜的眸子便是看向阿萱,分外幽深。闲杂人等?金羽卫的效率很快,不多久便已是将后院团团围住。刘昌前几日刚刚回京,今日恰好能帮上忙了。看了仲恩的尸体一眼,刘昌这才道,“统领,查过了,是仲恩的那杯合卺酒里有毒。唉!可怜了郡主,这才刚刚成婚就……”刘昌的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了阿萱嗜血般的眼神。好似他再多说一句,她就能把他的头拧下来似的。只得讪讪闭了嘴。就听阿萱冷漠下令,“除却在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之外,镇远王跟公孙将军乃是最先赶到的,你差两个人去问问话。”

    闻言,刘昌一愣,“问话?问谁?”

    阿萱回以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要不问我?”

    刘昌忙是赔笑,“属下不是那意思,只是您也知道,先前金羽卫得罪了王爷之后就对金羽卫下手了……”若不是皇上力保,金羽卫可就差点解散了!“出息。”

    阿萱翻了个白眼,“万事我抗。”

    得了阿萱这句话,刘昌这才点头应声,差了人去找粱煜跟公孙羽问话。至于紫瑜郡主,那自然是由阿萱亲自审问。新房隔壁的屋内,紫瑜郡主还是一副涕泪涟涟的样子。见阿萱进来,紫瑜郡主也没有收起自己的眼泪。阿萱坐在了紫瑜郡主的面前,看着紫瑜郡主那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儿就你我二人,不必装了。”

    闻言,紫瑜郡主抽泣了两声,这才看着阿萱,柔声说着,“我不知道阿萱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仲恩死了,你不是最开心的那个吗?”

    话音刚落,紫瑜郡主便是冲着阿萱一笑。果然,在阿萱面前,她早已懒得做戏。“是又如何?”

    紫瑜郡主笑意浅浅,一边抹着眼角未干的泪痕,一边道,“难不成阿萱妹妹想说,人是我杀的?”

    阿萱对着紫瑜郡主一声嗤笑,“是啊,人就是你杀的。”

    面对阿萱的指控,紫瑜郡主并不慌乱,眸间依旧笑意盈盈,“怎么?你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