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麗茲認真的回答:“除此之外,我不覺得能跟那個家伙有半點友好相處的可能,請您好好休息養傷,別胡思亂想了好么?外面這么冷,您該回去了。” “吹吹風而已,又有什么大礙呢?” 米歇爾無所謂的搖頭,低頭,看著手腕上宛如鐐銬一樣的鋼鐵手環,就在手環的小型顯示屏上,還微微泛著橙色的光芒。 已經漸漸的從紅色的區域消退,可是卻也沒有能夠回歸安全的綠色區間。 這是靈魂污染的證明。 凝固化的征兆。 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清楚。 就好像奇跡和災厄往往是表里兩面一樣。 作為煉金術師,米歇爾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超越自己的極限,不顧后果的,去貿然催動神跡刻印,并且在地獄中運行這么長的時間……在這之前,他就已經對可能產生的后果心知肚明。 所謂的升華和凝固,都是相對白銀之海而言的概念,用來對靈魂的狀態進行描述和界定的術語。 對應著物理學中對物質狀態的劃分——液態、氣態和固態。 倘若匯聚全人類的靈魂化作無盡海洋,撐起三大封鎖的白銀之海是液態的話,那么脫離了白銀之海單獨行動的升華者就是氣態。不論再如何龐大,相比白銀之海,都渺小的像是一縷水霧。 反之,被深淵的引力拉扯著墜落,沉入地獄的,便會成為固態。 就好像一根狀態條上三個不同的區間。 只可惜,并不存在逆轉的可能性,它的變化往往是單向性的。 升華者一旦從白銀之海脫離,那么死后源質就無法再回歸白銀之海。而一旦選擇了深淵,進行了凝固,那么就再無法恢復原本輕盈的‘氣態’。 升華者的存在就好像是一個阻隔層,阻隔在地獄所代表的固態和現境所代表的液態之間。 一旦無法抗拒地獄的侵蝕,那么靈魂將在圣痕的溶解中迎來地獄的同化,最后又再度凝固成型。 就好像將原本的東西砸碎之后,再重新拼湊起來一樣,再非往日的模樣。 靈魂升華的代價,就是直面地獄。 擁抱奇跡的副作用,就是災厄也將如影隨形。 代表‘奇跡’的圣痕,和代表‘深淵’的災厄,兩者本身就是同出一源,只不過表現方式截然不同。 升華者被賦予了奇跡,凝固者則就是災厄本身。 哪怕只是他們本身出現在現境之中,就會增加整個現境的歪曲度。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他們本身也會加速現境的衰亡。 更不用說,為了追求歪曲度,他們又會做出多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p; 這已經不在主觀意志所能控制的范圍。 就好像圣痕會本能的追尋奇跡,追求實現自身的天命一樣,凝固之后的災厄也會渴求著增長。 一者為生長的擴散,一者為死亡的吞食,這是本質的不同。 任何凝固者都會被現境視為癌細胞,被白銀之海當做敵人,更不用說天文會的追捕和鏟除,三大封鎖的壓制了…… 而如今,米歇爾就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他竟然還活著,只是存留了一些凝固的征兆和跡象,并沒有徹底的墜入深淵。 除了常青藤本身醫療技術硬的嚇人之外,就只能說運氣好的不可思議。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感謝神明的庇佑。 可唯獨米歇爾卻覺得,或許……還有一個恥辱的可能。 ——米哈伊爾那個王八蛋刻意留手了,甚至在間接地干涉著他被侵蝕的程度,刻意的選擇了被動防守,并沒有給他去跨過那一道致命界限的機會。 不容許他墮落成那一副丑態…… 只是想到這一點的可能,米歇爾就忍不住恥辱的想要自裁。 那個家伙早就清楚,就算是自己活著也不會對他有任何感激,但依舊做出了選擇。這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和和施舍,和凝固與死亡比起來,米歇爾真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更加的讓自己痛苦了。 在高空的冷風中,輪椅上的老人長出了一口氣,輕聲嘆息:“自閉癥和自大狂,究竟哪個更令人討厭呢,麗茲。” 麗茲想了想,搖頭:“不知道,感覺都很麻煩。” “是啊,都很麻煩,當初就不應該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才對,最好讓他滾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出現在眼前。” 米歇爾說著說著,看著遠方鐵晶座漸漸消失的輪廓,卻又忍不住一陣自嘲。 忽然回憶起幾十年前的事情。 那是如今依舊那么鮮明的回憶。 在午后昏黃的陽光下,他第一次見到了老師身旁那個垂眸沉默的少年。 少年低著頭,嘴唇微微抿著,不敢抬頭去看別人的眼睛,黑色的頭發在夕陽之下泛著金色的光。 老師說,“他的名字叫做米哈伊爾,和你的名字一樣……” 當時自己微笑著伸手,向著少年表達善意的時候,可曾預料到現在的場景呢? 比起曾經有過一段其樂融融的回憶,最后再反目成仇,還不如一開始兩邊就看不順眼,不要多有來往會更好一些吧? 他嘆息了一聲,惆悵的閉上眼睛。 不自量力的最后反擊落下帷幕。 終究還是,失敗了。 “對不起,老師。”麗茲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如果那個時候我……”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呢,麗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