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突然发生的时候,人会根据自己的经验进行判断。要是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经验范围之外,那如何反应就是看个人个性和能力、素质的时候了。 从昨天晚上到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就是完全超出了所有人预料之外的。就算是年纪最大的杨教授,面对这种诡异又惊悚的情况也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教授年纪不小了,经过见过的也多,而且他是经常下一线的地质学家。科考活动参加过许多次,野外科考容易遇见危险,早些年条件差。也经常去一些偏僻的区域做考察。发生意外也是偶尔有的,科考队减员出事儿的事情,杨教授也不是没有见过。 可那充其量就是人掉山崖下头去了,人被水给冲走了之类的。哪里有过如此恐怖的景象,先是无声无息的人就被虫子钻了脚底了。再然后就是两个尸体变成了虫巢,冯哥和卫馨琴没看发生了什么事儿。杨教授可是从后玻璃窗往外瞧见了一眼的。 那场面简直恐怖,有个词叫密集恐惧症,杨教授虽然没这个毛病,可瞧见那个场面他也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其他人里看见那个画面的,自然也是一样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那种恐惧感是难以言喻的。 没看见的人呢,感觉就更是怪异了。人吓人吓死人啊~看见其他人那副怕的要死的模样,不自觉的就被这种恐惧感传染了。而且这种恐惧比起其他看见的人还要更严重几分。 在车上压根就没人敢说话,心里头只有各种各样难以理清的纷乱杂念。好像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说不出的烦。天空湛蓝一片,晴空万里。地上一片苍茫白雪笼盖四野,放眼望去地白天青,美丽的一塌糊涂。太阳有暖意,风却是凌冽冰寒。 在车里被太阳晒着,有有不少的人。在车里他们感觉身上还挺暖和的,但车子密封性不行,偶尔露进来一丝风就能把暖意都驱散。 车上没人说话,车子开的不算快。因为速度根本起不来,这种环境下车子能动弹已经不错。一旦速度起来了,不小心就会翻,之前那一次翻车,就是速度太快了完全控制不住的结果。 “呼,事情已经这样了,多想也没用。”赵三在副驾驶的位置突然说了句。 后面的冯哥点了点头:“是,抓紧联系到人咱们会城里才是要紧的。你们也放心,这事情我会处理的。至于大龙哥和赵兄弟,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冯哥说着还看了边上的卫馨琴一眼,她也没说话。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卫心情也不能再执意要求赵三他们去查布日固德死亡的事儿了。 她沉默了下,跟着卫馨琴突然道:“我弟弟的事儿,你们说的是真的?没人害他?” 刘大龙半转头道:“没骗你,他是自己选的。部队出了事儿,他们班长死了。布日固德觉得自己有责任,就从部队跑了。后来我们有个任务,意外遇上了他。当时他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寄你的信你也看了,是已经有了死意的。” “可是,可就是狼群,也不至于啊!”卫馨琴脸上都是泪水,布日固德的死已经让她非常的难受了,这一夜一天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卫馨琴感觉难受无比。她的态度会非常的恶劣,其实就是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愧疚。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她觉得完全是她的错,是她不信赵三他们执意要查她弟弟死亡的所谓“真相”。结果呢?一下死了三个人,这事情麻烦了。虽然冯哥说他会处理,但卫馨琴也很明白,这个事没这么简单。三条人命,应该还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是三个家庭啊~以后这三个家庭都得冯哥看顾着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执意要来,这才出了事情。越想卫馨琴也是越愧疚,叹了口气点头道:“算了,就这样吧~麻烦你们了。跑这一趟还差点出事儿。小弟死了,我也……” “这还算人话。你早这么说,我们至于不同意吗?好歹布日固德也是我们战友。说实话,那天要不是他冲上去把炸药点了,我们说不定都得死在草原上。唉~”赵三叹了口气。 “老三,不用说了。都是命~”刘大龙摇了摇头。 杨教授手里一直拿着一个地图本:“前头往右边偏点。都这样了,咱们也没法继续往下去了。一会儿到那边看看吧~牧民应该有办法让咱们出去。” 差不多车子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开上了一个长长的缓坡。车子油箱已经见底了。但杨教授说,到了这个坡上头就能看见地方了。这边一片杨教授略微熟悉一些。两年前他还来过这儿,就在那个不冻的湖泡边上扎营住了大半个月。他和那里的牧民相处的还挺不错的~附近的地质水文他们都研究过,所以这一片的情况他也是相当的了解。 车子晃晃悠悠的上了坡上头,一眼望去,就看见了长长的缓坡往下,两三百米的坡后,地势平坦了许多。再有千米的距离,就有一个不冻的小湖泡,湖泡一边是盖满了雪的老林子。林子和湖泡边,有七八个毡包。大大小小不一~小的比较精致是牧民的住家,那些大的毡包比较粗糙,这是牲畜们避雪的住处。 赵三他们连忙把车子往那边去,有车子的响动,毡包里头的人听见了动静。也有人出来骑着马就迎着车子过来了。身上还背着枪,草原上的民风确实不太一样。 车子主动的停住了,杨教授主动的下了车对着起码过来的人招手。 “乌日塔那顺!是乌日塔那顺老弟吗?是我,我是老杨啊!”杨教授顶着风雪,声音还有些嘶哑。别看杨教授瞧着没什么,但心里也是着急上火非常,加上这一路都没喝水。这会儿一着急,他开口就喊的破声了,嗓子都倒了。 那边的来人一下就翻身下了马,动作流畅非常。哈哈笑着就过来了:“是杨老师啊?这么大的学,我说什么人来呢?好好好,又来考察啊?快来块来,喝点热乎的马奶酒。晚上咱们宰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