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暴风雨之后-《红尘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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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得出来,吴竞远攻击郭家航,那是说突噜嘴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况且,又是当着政治处主任面说的,那问题就非常严重了。你说说,吴竞远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郭家航见吴竞远不言语,便瞪着眼睛喊:“你妈说话呀!”吴竞远草鸡了:“郭哥,郭哥,我错啦!我错啦!”郭家航瞪起了眼睛说:“错啦?上一次你就跟王依亭告密,说我们在开洼野地玩跤,我你妈还没找你算帐呢!这一回,你妈又找我的碴儿。吴竞远,咱们可都是爷儿们,你说玩拳玩跤吧?”吴竞远吓得一激灵,直个劲地陪好话:“郭哥!郭哥!回头我去跟王主任解释解释,就说我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总该行了吧?要不我这就去解释!我这就去解释!”

    你还别说,吴竞远还真有点怕郭家航的拳头。揭发了郭家航,他这会儿甭提有多后悔了。不过,他出了帐房,并没有去找王依亭,而是去了医务室。他吴竞远就是再傻,也没傻到敢跟政治处出尔反尔。

    郭家航见吴竞远走了,便把一肚火气撒到了我身上:“这都怪你!叶百香早就叫咱们治治吴竞远,你非拦着。要是早叫他尝尝苦头,他还敢这么嚣张吗?”我把郭家航拽到了帐房外面说:“你呀,就会耍匹夫之勇!咱们真要把吴竞远给揍了,政治处能饶了咱们吗?赶紧想办法给叶百香透个信儿,叫她思想有个准备。”郭家航直嘬牙花子:“妈的,就叶百香那脾气,要是叫她知道了,她能宰了吴竞远!”我说:“甭扯这些个,我怕的就是叶百香动粗,那漏子可就捅大啦!”郭家航说:“那你说怎么办?”我说:“俗话说,捉贼有脏,捉奸有双。无凭无据,气死爹娘。你跟叶百香咬住了口,单凭吴竞远一张臭嘴,说破大天也没用。”郭家航笑了:“还是你妈有主意!”

    王依亭折腾了两三天,狗屁材料也没抓到手。更让她可气的是,吴竞远也翻了供,她只能不了了之。再说,全国掀起了批判“三家村”的狂潮,那是政治中的政治。做为政治处主任的王依亭,哪里还顾得上男女生幽会不幽会?

    月光如洗的晚上,咱们俩又偷偷地幽会了。与其说是幽会,毋如说是我把你骗出来的。你埋怨地说:“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诓我出来!”我嘿嘿地笑着说:“王依亭光顾得查‘三家村’黑店了,哪有工夫过问鸳鸯野合这些糗事?”你伸手就拧我的嘴巴:“我叫你胡诌八扯!”

    都说美人顾盼生姿,这话真是不假。回首抬眼之间,你的姿色都是那么楚楚动人。连一笑一颦,都能摄人魂魄。就是你那副生气的样子,我也喜欢的不行。我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真的太美了。正如宋玉《登徒子好色赋》所形容的那样,“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像你这样一位华色含光、俯仰异观的美女,真乃是秀色可餐啊!

    我忍不住凑到你的身后,紧紧地搂着你的腰。闻着你身上特有的那股香味儿,我的魂魄仿佛飘向了九宵云外。望着夜空明晃晃的月亮,我把你抱得更紧了,温存地咬着你的耳朵喃喃地说:“假如……假如在新婚之夜的洞房里,面对良辰美景,面对娇妻的媚态,那将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呢?”你睨视着我说:“鲍驴,你又想入非非了是不是?”我说:“筱娅,我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瓜熟蒂落,怎么能不想那事儿呢?”

    你慢慢地转过身来瞅着我,那双秋波闪动的眼睛,被月光映照的那么明亮。你没有说话,却在我的耳畔轻声唱起了古老的云南民歌《小河淌水》:哎,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哎,月亮出来照半坡,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的哥∕一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你的歌声,宛若清幽幽的小河水,潺潺地流进了我的心田。它一下子净化了我的灵魂,使我再也不去做无谓的遐想。自古以来,两情相悦,发乎情而止乎礼。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如果不能驾驭自己的情绪,很可能就会玷污神圣而纯洁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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