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孙居相摇摇头,他也很欣赏郑崇俭,但却知道这种破格晋升没那么简单。 “你在永平这一年,迁安一战力败蒙古人算一功,帮助接纳顺天府流民算一功,清理军户隐户算半功,开矿办厂修路,同时矿税、商税大增,也可算半功,加起来能算三功,再加上这替朝廷和兵部与内喀尔喀人谈判赎人,虽然皇上和朝廷不能记你一功,但是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数,要么朝廷就得要多出一大笔银子,要么就得要承受京中士民的怨气,所以这也可以算一功,当然这只能算在心里边儿,不能明面上说。可凭着你前面几桩功劳,我们在朝中提出来,也没有人能说你半个差字,吏部也要认可,所以你到顺天府丞连升两级,没人能说什么,可大章在兵部,纵然他是下地方,按照惯例可以升一级,但也只能是从六品,如何能做正五品通判?” 冯紫英觉得自己晋升似乎轻而易举,不知不觉间一级兵奔着正四品去了,那么,自己同学搏个正六品应该很容易才对,但没想到这一番道理细细盘算下来,竟然连正六品都不可得,不知不觉间,自己和这些同学之间的差距已经这么大了。 其实距离从自己进翰林院担任修撰就开始拉开了,别说郑崇俭他们,就算是杨嗣昌、黄尊素这些榜眼探花们也不过是授了翰林院编修,低了自己这个本来只是二甲进士的一级,当然如果杨嗣昌和黄尊素二人现在愿意下地方,也能按照惯例有机会升一级和自己拉平,但很显然这两人都是不愿意的。 不过他本来首选也不是郑崇俭,而是另外一人。 “那弟子希望能让君豫(练国事)来永平接替我的同知。”冯紫英说出自己真实目的。 “君豫?!”几个人都讶然出声:“那怎么行?不行!” 几个人都是异口同声,剩下没出声的人也都是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 练国事乃是永隆五年的状元,现在在吏部任员外郎,这也是大佬们在冯紫英下地方之后特别将练国事放在吏部这个关键部位上来培养和历练的,现在冯紫英居然提出要让练国事去接替他。 “齐师,我知道诸公将君豫放在吏部是有很深的用意的,其实在我离开京城去永平时也和君豫交流过,也认可这一考虑,毕竟吏部关系到人事布局,也需要一个梯次人才培养,但是我还是觉得,如果从长远来看,一个吏部出身的官员,没有在地方府州干过,那么他的经历就是不完整的,他根本就没办法理解和体会像州县这一级基层所要面临和经历的各种问题和困难,也无法理解下边庶民百姓的困苦,同样也无从知晓下边那些劣绅土豪的奸狡恶毒,那么日后哪怕他做了吏部尚书侍郎或者郎中,如何去考察考核下边的官员?就一看税赋二看治安三看教化么?好吧,就算是只看这三样,但下边官员胥吏们的手段他又能看穿几个?吃一堑长一智,如果没有在下边干过的经历,我觉得只怕吃几堑都未必能长得到一智,这对君豫来说,未必是福。” 冯紫英的话虽然算不上振聋发聩,但是也算得上是深刻入骨了,这也是他这一年里和地方上士绅们斗智斗勇中慢慢体会出来的。 在座的众人都是为官几十年的干臣,冯紫英说的这些道理他们当然明白,但是明白归明白,可让一个在吏部中枢干得正顺大家都视为后一辈中可堪与冯紫英比肩的角色去永平接替冯紫英,哪怕明知道永平的确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才去稳住局面,都还是有些舍不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