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管事清醒了,但也于事无补,他本想着让儿子接替他的差事,又体面又富足,这会儿也破灭了,只能浑浑噩噩地与妻子带着安吉去了庄子,一下从云端跌落,人都苍老了十岁似的。 他还幻想着从前与他亲厚的人,会不会替他求情,却不知大家都在说安家的离开许是怕安吉的病过到旁人身上,事关自己的安危,有人便开始起了疑心。 “是了,那病来得也太突然了,悄无声息就卧床不起,莫不是什么疫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谁能说得好?好在王妃决断,免去一场祸事。” 无人再提紫黛的名字,白卿卿也并没有真的赶尽杀绝,只要在庄子上安分守己,日子也是能好好过,就是不知安家可能接受得了与从前的落差。 紫黛的事就如同一个小插曲,白卿卿回去宁宅后,与宁宴闲聊时随口提起,说到安家时还有些气呼呼的。 “我可没有心软,但凡他们知道收敛,也不至于打发他们去庄子上。” 白卿卿说完后,却见宁宴皱着眉一直盯着自己看,看得她茫茫然地眨了眨眼,“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我做得太过了?可是是他们先步步紧逼,根本不把紫黛的想法当一回事。” 宁宴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是在想,你说的那株红珊瑚树是陈放在那座宫殿?我平日不怎么关注这些,有些记不起来。” 白卿卿:“!!你在意这个做什么,我只是打个比方随口说的。” “能让你随口当做例子,想来是很得你心意,我试试能不能跟皇上讨要……” “啊啊啊你可千万别!” 白卿卿无奈了,扑到宁宴身上揪着他衣襟摇晃,“你清醒些,宫里的东西哪儿能随便讨要?我真没有很喜欢,咱们家里的宝贝够多了,真的真的真的。” 宁宴搂着送上门来的软玉温香,亲昵地在她额间落下细密的吻,白卿卿身上的香气总让他欲罢不能,“可我想把天底下的宝贝都找来送给你。” 白卿卿玩着他的衣带随口道:“我已经有了最大的宝贝,就是你呀。” 她说完之后半天没等到宁宴出声,一抬头对上宁宴火辣辣的目光,顿时心道不好,“我的意思是……唔……” 大宝贝宁宴完全经不起撩拨,这一点白卿卿又一次有了深刻的认识。 …… 一个多月的准备收拾,白卿卿和宁宴就要离开宣城启程去淮西。 白家隐约见识到宁宴对白卿卿的纵容,担忧的心安了不少,却依然极度不舍,乔氏的眼眶成日都是红的。 到了离开的那日,皇上亲自去城门给他们送行,此乃无上荣耀。 城头上,皇上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为一声“保重”,宁宴跪下辞行,“臣,定会为皇上守好淮西。” 皇上看着他的眼里似有晶莹闪过,他自问成为君王后,始终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却在赐封宁宴这件事上留下了无数话柄,但他不悔,他相信自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