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园的院子里虽然都铺了青石板砖,只是架不住这雨来得又急又大,眼见着水慢慢地积起来,后来走的女眷只能让家中仆妇背着出去,虽姿态不雅,但也顾不上了,至少鞋袜不会湿透。 有人趁机向白卿卿献殷勤:“王妃不必担忧,我已让人去取青毡来铺道,您且再稍等片刻……”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轻呼出声,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从满是积水的院子外面走进来几个人,最前面的一个手里撑着一把硕大的油伞,走到近处伞沿慢慢往上抬,露出一张卓尔不凡的脸来。 白卿卿见状微怔,身边也有人认了出来,动静小声地慢慢传开,“是淮西王!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看着莫不是来接王妃的?” “可不是说他和王妃感情不睦吗?” “你瞎吗?” 宁宴走到廊下收起伞交给身边的人,几步来到白卿卿面前,从跟过来的下人手里接过防雨的鞋套,旁若无人地单膝跪下仔细地给白卿卿套上,确认套好后,将她拉站起来,单臂托着腿将她抱起往外走。 惊呼声此起彼伏,白卿卿戳了戳他,“你怎么来了?” “下雨,路不好走,来接你回家。” 宁宴重新接过伞,严实地遮在白卿卿头上,雨水落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响,似是只伞下这一方小天地,是全然安稳的一样,宁宴稳稳地抱着白卿卿蹚着水离开,没让一滴雨打湿她的衣裙鞋袜。 还在屋里的人等两人身影消失了才反应过来,像是受到刺激似的,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情绪亢奋。 “到底是谁说淮西王与王妃貌合神离的?便是做样子也做不出这种来吧?” “可吓死我了,那真是淮西王?我怎么听说淮西王是个手段狠辣,面色如铁的阎王,刚刚……全然不似啊?” “那就是谁瞎传的呗,谁家男人会如此屈尊来接自己女人回家?他还跪地亲自给王妃穿鞋套!王妃可真是好命,能有这个福气。” 何佩芸听见了,淡淡道,“福气也不是等着落到自己身上的,想要跟她一般好命,也要看一看自己有没有同样的能耐。” 说话间,青毡已经铺上了,何佩芸带着侍女撑伞离开,其余人撇了撇嘴,也跟着离开,这场宴请之后,再无人谣传淮西王和王妃之间的情分,只余下羡慕。 谁要也如淮西王那样接自己一次,搁她们能炫耀一辈子。 …… 白卿卿回到王府的时候,浑身上下不见丝毫狼狈,依旧金尊玉贵,宁宴却湿了大半,被她催促着去泡热水澡。 “一会儿再请温大哥来给你看看,开个驱寒的方子。” 这点雨对宁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白卿卿的关心他十分受用,因此很听话地照做。 温江被叫来的时候一头雾水,“淋了雨?多大的雨?是有毒的雨吗?还是夹了刀子?” 什么时候宁宴柔弱到淋了雨也要让自己过来看看?脑子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