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就在城外不远,很集中的几大片,位置好土地也肥沃,都是上等的良田,田庄的管事沿用的是之前的,一般如无意外,管事很少会变动,毕竟他与农户都已相熟,若是记恨私下里做些小动作,阻碍农户租佃也不是没有。 寻常受赏了土地的人,为免麻烦都懒得去管,甚至有一些手里田地多的,大片大片荒着的也有。 去的路上白卿卿坐在马车里,跟宁宴说了一路,“在宣城的时候我就听人说过,真的有欺上瞒下的管事,做的尽是些欺男霸女的恶行,对主家瞒得好好的,却可着劲儿祸害农户,特别可恶,还好最后被绳之于法,也算老天有眼。” 宁宴盯着白卿卿看得出神,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义愤填膺气鼓鼓的模样尤其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戳她脸脸。 自己媳妇当然要好好安抚,宁宴将人捞过来,“不气不气,若我们也遇见这样的,定不轻饶。” “嗯!” 又乖又软的白卿卿让宁宴恨不得藏到心里头,连日被淮西一些人恶心到的不痛快烟消云散,感觉连呼吸都是带着轻快的香气。 人间真好! 到了田庄,宁宴从车里下去,凤眼只一扫,要簇拥着过来的人纷纷停住了脚步,垂下头眼神暗暗地互相交流,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 这就是淮西王,果然是,气势骇人,可这样的大人物怎会好端端来田庄?他不是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做才是吗? 护卫将人都搁得远远的,宁宴扶着白卿卿下了车,又给她披了一件外衣,今日风有些大。 白卿卿任由他给自己系袍子的衣带,美目向四周张望,瞧见了被护卫拦住的人,想来都是这田庄上的,眼睛里看得见讨好的神色。 “瞧着这里的人气色都很不错,穿着打扮也都干净整洁,是特意来迎接我们的?” 宁宴认认真真地给她将带子系好,顺势将她的手牵住,也压低了声音,“他们知道我们要来,自然是要准备一番,收拾干净了的才会来这里。” 他今日说了只是陪白卿卿来,于是都由她做主,自己就是个她身边的小跟班,能牵着手的小跟班。 白卿卿让护卫放了人进来,最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青色的衣衫,头上戴一顶青色小帽,面容干练利落,行至他们面前行礼。 “小人便是这田庄的管事,贵人叫我阿信就好。” 阿信一张嘴便是一连串的奉承,不仔细都找不到气口打断他,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端的是能说会道,长袖善舞。 他尤其擅长奉承,各种辞藻不重复不间断,夸得白卿卿都略有不适,开口让他打住。 她说明了来意,只是来看一看田庄的情况,对于田庄她了解的不多,正好让阿信给她讲一讲。 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庄家心血来潮时常有的,阿信特老练地应下,引着白卿卿和宁宴一边走一边说。 阿信过于巧舌如簧,倒是省了白卿卿不少事,她只需要听就行了,顺便,也更便于她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