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兰在宁家虽然存在感不强,但嫁进去这些年,也不曾受过委屈,全因为她能言善辩,天生生得一张巧嘴,在宁家如鱼得水,责任不用担,好处悄悄占,宁家二房闷声发财过得滋滋润润,谁也不能给她找不痛快。 可今日苗兰却体会到了何为憋屈! 她有一肚子的荒谬想要倾泻,却不敢张口辩驳白卿卿的鬼话,毕竟皇上确实委以重任,也确实封了他淮西王,她总不能质疑皇上的眼光,可她憋得慌! “此事……那不是王爷那会儿年纪还小嘛,又遭逢变故,王妃可想一想,陡然失去了生母,生父还要另娶,王爷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说的也是。” 白卿卿好看的眉头皱着,“既是人之常情,他的做法也是能够理解的,哎,那会儿怎的就无人顾及王爷的心情,他还那么小,在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们却只在意宁家的传宗接代!王爷真的是,好可怜!” 苗兰:“……” 她要裂开了,所以这个王妃会嫁给宁宴是不是就因为她脑子异于常人?不然怎么敢嫁给宁宴这么个活阎王? 白卿卿还在自言自语:“难怪宁宴有时候看起来那样脆弱,让人心疼,总患得患失,便是幼年时埋下的阴影,你们可知这样的阴霾会笼罩一个人的一生?若非他意志坚强,恐怕真就如你们所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上了!” 苗兰不能够理解,寻常人会将“脆弱”,“心疼”这样的词语用在宁宴身上?他分明冷血无情得很,宁家在淮西这些年,努力经营却像是陷在泥潭中一样动弹不得,她不信其中没有宁宴的手笔。 几年前宁家更是莫名遭到攻击,后来才知晓是有人查到他们与宁宴的关系,想要用他们的命来威胁宁宴,她不信宁宴不是故意的。 宁丛到现在都不能下床,人眼看着就要废了,这是得多“脆弱”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王妃,如今不是再追究这些的时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王爷一人在外漂泊多年,难道您就不想让他认祖归宗,让过去的心结都解开吗?往后在这淮西,宁家都与王爷是一条心,一股绳,这难道不好吗?” “不太好。” 白卿卿慢悠悠地摸着手炉,浅笑道,“宁宴为何要与他不喜欢的人一条心?你这样好心,为何不去他面前说,却要来找我说这些?怎么,你是不敢吗?” 苗兰忽然有种感觉,这个看着软绵绵的王妃,莫不是在逗她玩? 说来说去都油盐不进的,不紧不慢,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其实,根本没有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吧? 看到苗兰变了表情,白卿卿往后轻轻靠在椅背上,“宁二夫人真真是巧舌如簧,是这些年在宁家纵横惯了,就以为自己说什么旁人都会信了?” 苗兰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谄媚的笑慢慢僵硬,“王妃……可是早知道了什么,拿我当消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