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雨状若疯魔,一点儿不反抗被人抓起来,幸好,阿启不在,幸好,她的傻儿子有傻福,不必被牵连。 宁培中被抓的那一日,圣旨和安抚都抵达了淮西。 淮西王平定淮西有功,然,有不怀好意之人妄图诬陷功臣,朝廷震怒,严惩不贷! 淮西本就被宁宴的行径吓得瑟瑟发抖,朝廷再这么一表态,各种好东西往淮西王府这么一送,再没人敢生出与宁宴作对的心思。 在府里逍遥快活了一阵子的宁宴,不情不愿地重新露面,所到之处,安静如鸡。 他也懒得再与人虚与委蛇,对这些人他耐心已经用尽,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改看不顺眼的地方,没人敢反抗,这位主是不怕见血的。 一时间,淮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当然也不是那么顺利,也有想要孤注一掷,派了蓄养的杀手想一劳永逸地解决宁宴,但杀人这件事没人比宁宴更精通,有人肯动手对他来说不啻为自投罗网,都省的他自己去找。 杀鸡儆猴,宁宴杀鸡的时候从不掩饰动静,干脆利落,斩草除根,当真震得猴子们不敢动弹,默默地缩紧了尾巴,事关利益也忍了,毕竟命更重要。 谁想得到淮西王是个疯批,可明明之前他来淮西的那两年还挺正常啊。 宁宴忙中抽空,在宁家被流放的那日,特意去看了一眼。 宁培中受了杖刑,杖五十,对他这个年纪来说,是致命的,但宁宴特意吩咐了,不要打死,要留着他这条命,死太便宜他了,这世上有那么多苦难他还没有受过,岂不可惜? 宁培中此生从没有如此落魄难捱过,他趴在囚车上,身后一片血肉模糊,受刑的时候他一度觉得熬不过去,昏死了几次,却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可是钻心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双鞋子,皂色的,站在高高的台阶上。 宁培中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模糊中看到了宁宴的脸,那张脸,与荣凤云很像,荣家会对荣凤云一意孤行要嫁给自己这件事那样生气,是因为她本可以成为荣家最有用的女儿,因为她是荣家女儿里最漂亮的。 宁宴就很像她,凤眼薄唇,形貌昳丽。 也正因为如此,宁培中只要看见他,就会想起那份屈辱,想起他是如何同青楼女子一样引起荣凤云的注意,博得她的欢心,诱着她嫁给自己…… 疼痛消磨着宁培中的意识,他朝着宁宴咧开满是血的嘴,沙哑着声音里淬着毒,“连你母亲都想要你死,你根本,就不该活着……” 他最知道刀子应该往哪里捅才疼,对宁宴来说,世上没人期待他,希望他活着,就算自己死了,他也不要宁宴痛快! 然而宁宴却没有如他想象中暴怒,而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我从前不止一次想过,宁家至少要死绝了,我才算出一口气,但如今却让你们都活着,你猜是为何?” 他漂亮的凤眸里闪出极高兴的光芒,“因为你们死了,怎么能知晓我活得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