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爷子大半辈子都是荣家说一不二的主,他本就性子强势,尤其是娶了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妻子,更是将他养得专制独裁,唯我独尊。 他早习惯了荣老夫人事事以他为尊,他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准做,不喜欢的颜色府里不能出现,不爱吃的食物不上桌……他在荣家就是皇帝,府里所有人都要听他的,以他的喜好为喜好。 荣老爷子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仿佛就该是这样,天经地义,对他的妻子,他高兴的时候说两句好听的,不高兴了一样可以不给她脸面。 她的地位尊严都是自己给的,就该他让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知道荣老夫人频繁去一间善堂,还会将银钱浪费在上面,荣老爷子下意识叱责,他们荣家从不做无意义的事,去善堂发善心?怎么不见她给自己发善心? 这在荣老爷子看来,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他不高兴了,荣老夫人就该赶紧给自己道歉反省,受些惩罚,从此再不敢去做,这事儿就也就完了。 结果,大半辈子不曾违抗过他意思的荣老夫人,却居然破天荒的跟他辩驳了。 她说那不是无意义的事,她用的是自己的银钱,不曾花用荣家的去做善事,荣老爷子管不着她。 这还得了? 荣老爷子蒙了半晌后,彻底大发雷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暴怒,是被他视作绝不可能反抗的宠物冷不丁咬了一口的恼羞成怒,任何人都可以违抗他的意思,只有荣老夫人不可以,她怎么敢?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荣老爷子凶神恶煞地辱骂过后,让她滚出荣家! 他对荣老夫人口不择言惯了,这有什么?她只能跪下来求自己的原谅,除了荣家,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 荣老爷子明知如此,他就是要逼得她求饶,让她知晓自己犯下了多么可怕的错误! 软弱妥协了一辈子的荣老夫人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在荣老爷子赶她出门的时候,没有如他所愿地跪地求饶,而是当真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莲心此刻深深吸了一口气,“王妃您猜荣老夫人离开荣家之后去了哪里?” “……不会是,春和堂吧?” “王妃您可太聪明了!一猜就准!” 白卿卿:“……” 也是大可不必硬夸,这荣老夫人最近去得最勤的不就是春和堂嘛,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我在春和堂门口瞧见她的时候都楞了,大过年的,还飘着雪,老夫人走得急穿得并不多,见着的时候脸都冻得发青了,我……知道一些她与王爷的关系,只是也狠不下心当做没瞧见……” 白卿卿瞧着莲心颇为忐忑的眼神忍不住笑起来,“无妨,她对我们来说只是陌路人,走投无路的陌路人见到了也总会帮一帮。” 见白卿卿没有怪罪的意思,莲心终于放心了,说起荣老夫人在春和堂暂住的事。 “荣家的老夫人想来应当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但我发觉她并非那样,对春和堂的条件没有半点挑剔,还能帮一些忙,这大家贵族的老夫人这般不金贵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