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淑音心意已决,孙大人也做出了审断,荣家这一次,怕是要在淮西彻底出名了。 得了文书,桂淑音那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几乎想要热泪盈眶,这就成了?她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以为能说出口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结果真的就如愿了? 她抬眼往上看,看到白卿卿正仰头跟宁宴在说什么,宁宴弯着腰低着头侧耳听,露出来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谐的仿若一幅画似的。 “莲心姑娘。” 莲心转身看去,就见桂淑音脸上平静的好像风雨后的湖面,眉眼微垂,恬静淡然,“等我嫁妆取回后,我愿意全数捐赠与春和堂,只是余生的几年,可否允许我借住在那里?我也想,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些事。” “既是老夫人所愿,我相信便是王妃也不会反对。” 莲心没告诉她她已经提前问过王妃的意思了,王妃确实并不反对,“只是那样的话,老夫人的名声怕是要更受非议,老夫人不怕?” “我只担心连累到春和堂的名声。” “那不会,王妃说了,春和堂又不靠着名声过活,议论的人多并不是坏事。” “可你们之前不曾张扬过……” “哦,那也是王妃的意思,王妃说春和堂运作起来之前还是默默无闻的好,不然啥也没有就高调不好,容易让人望而生畏,如今就可以了。” 今日这场闹剧也快要落下帷幕,但白卿卿是个小气的人,她觉得还不够,大大方方地跟宁宴告状,“荣老爷污蔑我春和堂是个不正经的地方,说我收容小姑娘别有居心,我好难过……” 宁宴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向荣宗光,一旁孙大人瞧见了立刻十分上道地开口,“按着律法,无故污蔑他人当严惩!” 白卿卿还在叭叭叭,“虽然我与荣老夫人,哦不是,是桂老夫人并无交情,但她是在春和堂里被歹人胁迫,春和堂护卫森严,竟然还能有人潜进去用迷药,那里可有那么多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呢!嘤嘤嘤我好怕……” 孙大人配合地扯着嗓门,“严惩!严惩!” 荣宗光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面如死灰,双眼无光,他能想象得到今日过后荣家必会从云端跌落,成为淮西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得到的荣光,也许一夕之间就要烟消云散。 他像受到刺激似的冲着宁宴的方向厉声尖叫,“你母亲的死也不仅仅是我一人害的!是她自己选的路!我给过她机会,是她不要!她若听我的,哪里会有如此下场,是她活该!你们凭什么报复我!” 宁宴冷然的目光挪过去,白卿卿抓着他的手指安抚似的捏了捏,开口道,“我们的时间宝贵着呢,又如何会浪费在报复你身上?你有今日,也是你活该。” 就那么巧,荣老夫人在最歉疚的时候遇见了春和堂,忍了一辈子决定不再忍耐,就为这个,白卿卿就愿意来给她撑腰,没有原谅的意思,就是想看荣家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