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则是巧贞做活的人家,说她做事很勤快,就是命不好,“……没日没夜的做活连饭都吃不饱,好几回见她饿到头昏眼花,后来才知道她婆家动不动就不准她吃饭,我瞧着她可怜,有时会给她偷偷塞点吃的,可若是被她婆婆瞧见了,这点东西都保不住。” “我就住罗家隔壁,说什么只是教训教训,都是放屁!那个罗强就是拿巧贞撒气,打起来是往死里打,经常能瞧见巧贞鼻青脸肿地出门,她婆婆更不是东西,见天儿的磋磨人,也就是看巧贞没个娘家撑腰,根本不把人当人看……” 说话的邻居才不怕罗家,早看罗家不顺眼了,“还说落了胎是意外,我呸!她明明就知道这事儿,我可是听她亲口说的,说别以为肚子里揣个崽就能怎么样,是更要把她打服帖了,省得以后作妖。” 罗老婆子糊满了血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眼珠子都瞪红了,恨不得扑过去跟他们撕扯,但瞧见旁边淮西王府的人,又全然不敢动弹,她这会儿浑身都还在疼着。 “王妃明察啊,真真不是这样的!哪儿就那么严重了?巧贞啊,你快跟他们解释,你怎么能让人误会咱们呢?往后是咱们过日子,与这些外人有何干系?” 罗老婆子能这么对待巧贞,不过是知道她性子软好拿捏,只要巧贞为他们说话,其余谁说都不算! 众人的目光尽数落在巧贞身上,这个柔弱的女子被虐待得遍体鳞伤,纤瘦的脊背习惯性地弯着,像是背着沉重的山,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可她此刻一点一点地在藤椅上坐直了,静静地看着罗家母子,看着先前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 巧贞不觉得解气,她只为自己觉得不值,又为自己感到庆幸。 她倏地收回目光,手臂奋力撑着藤椅的扶手站起身,然后郑重其事地跪下,手背贴在额头俯身拜倒在地,“求王妃怜悯,民女巧贞欲与罗家和离,民女虽卑微,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求王妃做主!” 罗老婆子目眦欲裂,她怎么敢? “你爹娘早不要你了,你有何资格敢提和离?你不还活得好端端的?胡咧咧说什么人命不人命的!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儿就是休了你也不可能跟你这个毒妇和离!” 巧贞的掌心贴在冰凉的地面上,白卿卿使了个眼色,她旁边的人已经将她扶了起来。 那罗老婆子气得发了疯,还在暴躁地跳脚,激动到已经忘记了刚刚受到的教训,白卿卿被吵得眉头轻皱,旁边走出两名护卫,一人一边抓住罗老婆子就往外拖。 罗老婆子吓呆了,拼命挣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 不多时,就只能听见尖锐的痛呼声,和板子落在肉上的钝响,噼里啪啦让人头皮发麻。 等罗老婆子再被拖上来时,已经喊不出声音,如一滩肉似的趴在那儿,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