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丛是不可能让他动自己的儿子,他也如此安慰了阿余,可他没想到宁培栋的自负和愚蠢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无法理喻的地步。 许是从前在宁家被压抑得狠了,总觉得自己的奇思妙想若是不被否决,定是早能绽放光彩,如今总算是能当家做主,再没人能压制住他。 他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同意,寻了个机会将兆儿哄着抱出去,还怕这点大的孩子坏事,给他喂了些汤药让他昏睡过去,然后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将人悄悄放在淮西王府门口。 宁培栋觉得自己是“悄悄”的,昏暗的街头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根本不会有人发觉。 只是他不知晓从他出现在街头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察觉了。 白卿卿那日偏生醒得很早,隐约听见宁宴在外面与人说话,揉了揉眼睛起身想喝口水再继续睡。 宁宴在外面听见了她的动静很快进来,就见白卿卿裹着被子团在那里喝水,乌黑的发丝散在身侧,被子底下露出一点点嫩白的脚趾尖尖。 “可是吵到你了?” 宁宴过去等她喝完,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搂在怀里,像是将她当小孩一样地哄,“时辰还早,再睡会儿。” 白卿卿的头在他肩窝里蹭了蹭,还没睡醒的嗓音软糯糯的,“怎么这时候来找你,很急的事吗?” “不算什么事,宁培栋把他孙子丢咱们家门口了。” “嗯……嗯?” 白卿卿已经要闭上的眼睛倏地又睁开,蠕动着从他怀里坐起来,“谁?丢哪儿了?” 宁宴见她执意想知道,便将事情说给她听,权当个睡前故事。 但白卿卿却越听越清醒,脸色越听越怪异,“这人是不是有病?你都懒得跟他们计较,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学乖呢?” “哎,谁说不是,从小他们就欺负我……” 宁宴已经能将那段经历当做玩笑一样说,听得白卿卿心疼得哟,反过来抱着他轻轻给他拍背,咬牙切齿道,“他们太过分了!还有那孩子才一两岁?也不怕让真的拍花子给拍了去。” 可才一两岁的孩子懂什么?宁宴说他被放在门口连个动静都没有,应是让人喂了药,这点大的孩子,是药三分毒,也不知会不会真的出事。 白卿卿想了一会儿,“要不,先把孩子抱回来让人看看,别真的在咱们家门口出事。” 她再有气,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娃娃见死不救。 宁宴嘴角碰了碰她的额头,“你说了算,我去让人看看,你再睡会儿。” 他出去后,白卿卿也睡不着,干脆也起了,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孩子。 大夫瞧过了,说应当无碍,只是可能药用得多了些,到这会儿都没醒,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里,闭着眼睛看着还挺可爱。 白卿卿问了宁宴他的打算,宁宴盯着那小崽子眼神不善,却也知道卿卿是个心软的,“你可有什么想法?他们既然敢往这儿送,收下也无妨,不过若真收下,跟那边就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