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麋鹿魔女简史·玖拾贰 序数集合-《魔女的箱庭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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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了一堆扭曲的东西。

    该怎么行动那些东西呢……破碎的肢体?尸块?总之,看着那摊东西,爱普希龙感受到由衷的反胃,而这一切的开始,还需要追溯到作业的钟楼。

    在昨天傍晚,在钟楼的灯光熄灭之后,残喘集合的信仰也开始熄灭了,他们开始残害自己的身躯,想要通过剧烈的疼痛感与死亡证明神的存在,他们的血涂满了钟楼的大地,从一开始的捅入心脏,再变成切开自己的肢体,掏出内脏,把自己的身体搞成一团糟。

    问题是……他们活着。

    即便成了那一副模样,他们依旧活着,黑色的污浊物在他们的血液之中,他们仍然活着,即便他们的肢体已经分离,但他们仍然活着,活着,痛苦却不会消失,残害自己身体获得了剧烈的痛苦,而仍然活着的身体也证明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神明确实存在,只可惜代价稍微有点严重,这份痛苦成为了最大的折磨,他们扭动着已经扭曲的肢体,如同蠕虫一样在地上爬行,只可惜这样子做,并不能够减轻他们的痛苦。

    疼痛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在疼痛感下,对时间的感受会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在此时都能够清楚感受,而正是最难以忍受的,他们必须无时无刻感受着身体被撕裂的痛,没有任何方式缓解,他们甚至无法通过昏厥来逃避,毕竟,他们只能够感受到疼痛了。

    人是一种需要共情的生物,他们总会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可惜很多时候人并不能做到这一点,在数个小时的哀嚎之后,疼痛难忍的人……好吧,姑且把这些东西称为人吧,总而言之,他们想到了一个方法,或者说,他们有一个想法——把这一份痛苦分享给更多人。

    试想一下时间是深夜,当你正在熟睡的时候,一堆尸块带着内脏从你的窗户爬入,带着刀刃,切断你的四肢,划过你的脖颈,但是你不会因此死亡,而是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你会感受到和他们一样的疼痛,和他们一样宛若怪物一般爬行,你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你的身躯,但使用他们的时候……陌生了,手臂离自己太远,亦或者脚在自己的手上,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总会让人崩溃,不是吗。

    在地上爬行的他们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只有如同液体流淌之后的声音,滴答,滴答,咕噜,咕噜,淅沥,淅沥,黏答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流淌。

    以黄昏钟楼为中心,这一片绝望的痛苦开始蔓延,无法死去的怪物忍着疼痛,让更多的人和自己一样成为怪物,他们把睡梦中的人拖入深渊,用刀与叉分开他们的肢体,然后,让那些睡梦中的人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模样。

    德尔塔在深夜开着车回来了,副驾驶位坐的是阿尔法,车后座做的是西格玛,明亮的白色车灯晃悠悠地照亮了路,带着车上的人回到熟悉的地方,车子吱呀吱呀的,还是有点老旧了,整个序数集合也只有这一辆车,他们倒是想过换一辆,只可惜穷了点,再说了,这辆车缝缝补补还能再用上几年,也就不着急了。

    “怎么今天钟楼不亮灯了?”副驾驶位的阿尔法一眼就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我们出来的时候那灯还是亮着的吧?”

    “可能是残喘集合的那帮人想开了也说不定。”西格玛倒没什么反应,“我早就说过把一盏灯看成是神的象征或多或少都有什么病,神根本不需要什么东西来证明,祂一直都在,对吧,就应该这么想。”

    “我觉得有什么不对。”阿尔法说着,略微皱起了眉,时间的经验让他对这一异样产生了些许警惕,“那些人对神的痴迷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既然他们认为灯光就是他们的神,那他们就不可能关上那盏灯,应该是出了什么突发状况,一会儿问问爱普希龙吧。”

    这时候,德尔塔猛然踩下了刹车,轮胎和路面剧烈摩擦,可惜还是迟了点,有什么东西径直坠落到了车前盖之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碰撞声响,还没等西格玛和阿尔法说话,德尔塔便猛然打了个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小车又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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