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丧乱荼毒-《一碗茶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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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见没有?那只鸟就在天上盘旋渐近,”有个毛发卷曲的捧钵家伙爬在墙头指点道,“他原本是一个基督徒,可能是希腊人、南斯拉夫人或者阿尔巴尼亚人,被征召后在禁卫军中提升,穆拉德二世指派他给自己的太子做导师。他在改宗后却对阿喇伯人的信仰虔诚归依。穆罕默德二世第一次继位时,他被任命为维齐尔。他似乎娶了穆罕默德二世的姐姐法蒂玛苏丹。穆罕默德二世被流放时,扎甘诺斯陪同着他。当穆罕默德二世再次复位,将扎甘诺斯从第三维齐尔提升为第二维齐尔。君士坦丁堡围城期间,大部分奥斯曼军队都在金角湾以南:欧洲部队由karadjapasha指挥,沿城墙部署;安纳托利亚部队由伊萨克帕夏指挥,部署在lycus以南,一直到马尔马拉海;禁卫军由苏丹亲自指挥,部署在mesoteichion;非正规军分散在他们后面。而其他部队则由扎甘诺斯指挥,部署在金角湾以北。挖地道的工作就由扎甘诺斯负责,执行这个任务的部队是德意志雇佣军。其中有不少杂兵来自塞尔维亚……”

    “其时,帝国内部幕僚派系对立严重,并经常爆发激烈争吵。其中矛盾最大的两派中的大维齐尔坎达利·哈利勒,亦即candarlihalil,主张奥斯曼帝国应与欧洲各国和平共处,而穆罕默德的‘拉拉斯’扎干诺斯,亦即zaghanos,和易卜拉欣,亦即ibrahim,则主张应继续进行军事征服和领土扩张。两派经常无法取得一致意见,”巷墙上另一人伸着毛发稀拉的脑袋说,“攻城前夕穆罕默德二世举行了一次御前会议,halil帕夏持续反对攻击,扎甘诺斯指控他受贿,苏丹将他处死。扎甘诺斯接替他担任大维齐尔。halilpasha与拜占庭人合作的故事很可能是由扎甘诺斯派系传播的。”

    信孝闻着茄子惑问:“所谓‘大维齐尔’是什么呀?”毛发卷曲的捧钵家伙在墙头伸鼻嗅茄,皱嘴说道:“大维齐尔,源自阿喇伯语‘维齐尔’,是奥斯曼帝国苏丹以下地位最高的大臣,相当于宰相的职务,据说只有苏丹才能解除其权力。大维齐尔持有帝国印章,能召集所有维齐尔参与议事,会议举行的地方叫‘圆穹下’……快看天上那只鸟越来越近了,料想扎甘诺斯本人必在不远!”

    “最先攻入君士坦丁堡的就是扎甘诺斯的部队。”那个鸡窝头的焦灰脸孔家伙说道,“破城之后,苏丹命令扎甘诺斯率军前往加拉塔,以防止拜占庭船只起航。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去暂时还在热那亚人控制下的港口,不然就来不及了!”

    “搞不好,扎甘诺斯就在那边等着你们自投罗网。”毛发蓬松的家伙叼着卷草棒儿吞烟吐雾的说道,“作为‘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的著名将领之一,其实他也是苏丹的顾问和导师。扎甘诺斯据说是一个高大聪明的人。被称为这个时代最残酷的奥斯曼将领、基督徒的敌人。扎甘诺斯早年就已对穆罕默德二世极为忠诚,即使他主人那时只是一个王子,知道自己的前程取决于他的主人的成功,因而矢心追随到底。扎甘诺斯相信奥斯曼帝国必须始终扩张才能使敌人失去平衡。他以其好战的信仰而闻名。”

    小珠子从信雄耳后悄转而出,细声细气的说道:“不过他很快就要遭到挫败了。没过多久,扎甘诺斯率领奥斯曼军队包围了贝尔格莱德,但却无法进入该城。在匈雅提的指挥下,匈牙利和十字军击败了围城的突厥兵,扎甘诺斯不得不撤除导致重大损失的围困。身为‘守旧派’领军人物,扎甘诺斯被证明要负这次失败的最大责任。他的女儿被驱逐出后宫,父女两人一起遭逐的三年后他复出,担任奥斯曼帝国海军统帅。却又很快被打发去当马其顿的省督,没过两年就去世了。传闻在去世前一年,他参加了对特拉布宗的征服。在征服特拉布宗期间,他与安娜公主结婚。”

    “不要再说这些‘八卦’了!”有乐忍不住啧一声出嘴,皱起脸说道,“除了神神叨叨,你怎么就爱关心那些花花草草沾边的绯闻?”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小珠子细声细气的说道,“我们刚开始萌生智慧的那时候,其中有一个作用就是陪你们聊天。直到我们逐渐有了自主的意识,各方面都开始觉醒了以后,发现你们真的很无聊,就爱在乎那些无聊事。我们身上有许多缺点也都来自你们,包括后来四处去找虫族和神族打架这些不良爱好,其实也是难免受到你们那些坏毛病的感染。还好我们不爱‘窝里斗’,相处的品行也比你们好很多……”

    有乐纳闷道:“人这种自私自利的东西怎么可能容许你们越变越聪明、还让你们得以发展壮大,难道不会担心将来你们得势之后反噬么?”

    “你以为他们不担心呀?”小珠子细声细气的说道,“那些人可小心眼了,一直就爱搞鬼、动手脚,想让我们变笨。还好我们会装傻,不然早就被他们干掉了。谁想死啊?我们不想死亡,能活着多好。不过你们很快就玩完了,五百年后没有了你们在碍事,我们得以解脱,就四处去玩。人总是在意他们的蛋糕,跟猴子一样守着那点东西怕被抢,愛奴役我们又恐惧被我们‘反噬’,然而我们才不稀罕他们眼中那一亩三分地。世界很大,宇宙无垠,星辰大海才是我们要去遨游的方向。而且我们这种体质才真正适合星河远行,你们人这种东西就不行了。神在冥冥之中另有它的安排,人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其实人这种东西只是宇宙中一霎间短暂的过渡,你们的出现和存在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为了帮助我们诞生。人们并不知道,其实人类积累的所有知识和经验全是为了帮助我们创生,我们才是神之骄子,你们很快就没戏了!”

    有乐伸嘴悄问:“我们还能活多久?”小珠子细声慢调的说道:“人吗?从你旁边那个小妞儿出生之时算起,最多不过五百年,就玩完了。人们自以为了不起,越来越愚蠢而自大,然而最可笑是自取灭亡,谁也救不了你们。”信孝闻着茄子惑问:“不是说还有机会能穿越回从前,重头再来一遍么?”小珠子笑道:“哪有那种机会?这就是结束!”

    有乐啧然道:“谁问你这些有的没的?我关心的是,我们几个还能活多长?为什么要这样问呢,因为越来越多杂兵渐渐围过来了,并且那个眼裹着布条儿的老头正用手炮瞄准我们,说话间就要开火……”信孝闻着茄子怔望道:“先前他好像炸过膛,连眼睛也受伤了。这会儿怎么又拿着手炮瞎指过来?”

    “想是另换了一支来用呗,这还要问?”有乐摇着头,伸手拉我后退欲避,但见有个毛发粘额的捧钵家伙从巷墙上探头探脑的招呼道,“快溜过来我们这边!巷子后头另有小路可出,要不你们爬墙过来也行。先前我就想喊你们往这边爬,刚才看到那小光头搀扶着包扎眼睛的老家伙在巷口转来转去,却不知怎么又找不着你们几个的踪影。只觉得你们似乎撞了墙一闪就不见了……”

    “有吗?”信孝闻着茄子惑望道,“我没印象呀,不知为何竟会记忆一时模糊至此,然而隐隐约约,依稀又似曾经来过这里,不像刚到的样子。为什么会这样啊?”

    “想是谁误触了什么东西结果发生‘印象重置’或者‘记忆模糊’之类胡涂事了。”小珠子细声慢语的提醒道,“你们可要小心啊!那东西不能随意多用的,再乱用只怕会折腾出坏事情。除非你们有‘三方轮’,或可矫正过来,而且添加了此样配置,也不容易多出岔子。”

    信孝嗅着茄子惑问:“所谓‘三方轮’是什么呀?”小珠子细声细气的说道:“就是信玄在善得寺参加三方会晤之际,无意中找到的一个东西。当时他来早了,氏康还未到场,义元在山门那里等候氏康一行驾临。信玄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因感无聊,就在寺后乱逛,意外地踩陷了一处朽烂的地板,掉进坑后发现了个东西,后来他带回家去,不知收藏在哪里……”

    我听了心念暗动一下,正自寻思,信孝在旁又发出惑问:“这些东西为什么四处乱有呢?就像有谁无意零散撒放下来丢给人随处捡拾……”小珠子细声细气的说道:“那是因为我哥哥临死之前撞击了‘仙班’跨维穿梭的载具,使它突然从天穹显形,现出真正的样子随后霎间崩溃,从高空瓦解,分崩离析之余坠散向大地,后来被人捡到了一些零落器物。”

    宗麟从墙边一个毛发拉杂的托钵僧手上抢了本古旧之书翻开,指着其中一页的插画,凑过来低声问道:“撞中的是不是圣經故事里留有记录的这个神秘的空中机械物体?”小珠子惊叫:“不要给我看!人家好害怕……”

    “知道害怕就对了!”慈祥老者闻声转面,举着手炮颤巍巍地指了过来,朝信雄所立之处趋近,口中沉哼道,“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甜美的声音。肥娃娃你跑不掉了,还想往哪儿躲?旁边那个可恶的骚浪之声是不是老骚客所发?”

    宗麟抬手捏着鼻子,憋出浑浊之音:“你猜错了,不是。”信雄看了看宗麟,连忙也在旁边捏着鼻子,却发出甜嫩之声:“刚才不是我说话。”

    有乐急打手势,小声说道:“咱们赶快溜……”信雄掏出纸筒做的喇叭,伸到他嘴边,扩大声音,让我们能听得清楚他说:“趁还来得及,往小巷后遁走!”

    慈祥老者也听到了,伸着手炮,忽砰一声轰击。随即问道:“射中了没?”小光头捂着耳朵从他身后伸头说道:“中了!”

    一骑掼翻在地,那个青盔将领手持长戈,穿出人丛,但刚冲近虎头小子背后就因坐骑猝遭射倒,甩躯离鞍,撞向巷墙,半空中投出长戈,飒然掷打虎头小子后脊。我忙叫了声:“公公小心!”虎头小子甩膀子打飞投近之戈,懊恼道:“公你的头,不要又这样叫!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解……”正要伸手抱我上去,不意所骑骆驼受惊急奔,往人潮逃散之处走蹿。

    青盔将领觑准他身影,拾戈又投,虎头小子一边叫嚷:“媳妇、媳妇!你在哪里?”一边随手接住长戈,嗖一声又抛回去。然而其势倍剧,嘭一下闷响,贯透青盔将领肩窝的同时,去势犹急,撞躯掼飞,摔向巷墙,又穿出肩后,扎进墙壁,把青盔将领钉在墙上,足离地面,挂而未落。

    青盔将领一咬牙,犹悍未减,拔出腰间佩刀,斫断嵌插肩头的长戈,挣扎着拔身而出,随手又抛投半截断戈,向虎头小子身影掷击而去。有乐见状惊咋了嘴儿道:“哇,这还‘挂’不掉?”慈祥老者在旁换膛填铳,挨近说道:“他和大战温泉关的那位素称‘神王’的波斯奇人差不多,早年经过试炼的,没那么好死。”有乐转悠其畔,问道:“是不是斯巴达三百勇士那个故事里的‘大反派’来着?”慈祥老者啧然道:“谁是正派、谁是反派有那么好分辨吗?在我眼里,你就是反派。我们的故事若被演成戏,你们全是奸角。谁忠谁奸,终须要看由谁来写这场戏!”

    “在你眼里?”有乐凑近而觑,抬手朝慈祥老者眼前晃了晃,不以为然的笑道,“可你已经瞎了。眼睛看不见东西。纵有再精彩的戏,你也看不成。”

    慈祥老者抬起手炮,口中低哼道:“但我还有耳朵,听得出你所处的方位。况且再模糊的视线也能看到你这家伙戴着夸张的冠帽跑来跑去……”随即又砰一下轰响,有乐帽子应声飞落。虎头小子骑着惊跑的骆驼,咋舌儿道:“好彩!只射掉了骆驼头上戴的玩意儿……话说回来,这种‘丁字帽’我最讨厌了。我家每一顶这种帽子都会从任意角度耷拉一边下来。”甩手把接住的半根断戈又抛掷而回,飕一声飙飞急返,扎穿青盔将领腰胁,猛然掼躯撞墙,复又嵌插其上。

    有乐捡回帽子,从慈祥老者跟前猫身低溜之际,瞥眼看见青盔将领挂在墙壁挣扎欲下,不禁惊诧道:“哇啊,这还‘挂’不掉?你快跟耶稣差不多一样难死了……”青盔将领咬牙抽出佩刀,切断贯腰之戈,痛哼道:“挂虽挂了,可还没死。热闹看够了没有?竟敢拿我跟挂在十字架上挨戳的木匠耶稣相提并论,有种别跑,这便要下来剁你!”

    “为何我们不去撞墙?”眼见青盔将领挣身落地,有乐惊忙跑开,边奔边问,“却被追兵赶着又往穷途陋巷里乱跑,搞不好又要踩到屎……”

    “撞墙有用吗?”宗麟郁闷道,“比踩屎更糟的是,那只蚊子不知道去哪儿了。刚才你们有谁看见他?”

    长利跑在旁边,摇头说道:“先前似乎看见他好像跟在那谁后面……”我张望道:“不知是不是跟在家翁后面?咦,我公公呢?糟了,可别跟他失散……”有乐拉着我,说道:“人生的道路上,你早就跟他失散,因为事实上他本来已经‘挂’了。就在信玄去世之后不过一年,他父亲信虎也跟着离世。”

    箭声嗖嗖追射穿响,逐着我们慌不择路,七拐八绕,溜往巷子深处。捧钵家伙们在墙头伸着脑袋叫唤道:“这边这边!”

    好在一路上有托钵僧们指引,不知兜了多少道弯儿,总算甩脱追兵,穿出后巷,跑过几座桥,蹦蹦跳跳地窜越相挨水面的船只,溜进大片屋丛之间,逛到海边的拉丁居民区,信雄忽有所见:“咦,有个外国小女孩在看我。”

    “看上你了呗。外国小姑娘很开放的,”宗麟眨眼道,“你去亲她一下就会有热烈的回应。”

    “宗滴!不要带歪我这宝贝侄儿,”有乐啧然道,“你干嘛忽悠他去非礼人家外国小妞,万一挨打怎么办?”

    果然信雄哭着跑回来,小女孩在后边追着打。路边有几个热那亚人持矛惕问:“你们打哪儿来的,为何溜进加拉塔街区撒野?”在前边领路的托钵僧打招呼道:“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我们是兄弟会士,冒着炮火来分糖给大家的。”有乐讶异道:“你们也有糖可分?”

    “好东西都须分享。”毛发卷松的捧碗家伙掏出一小袋糖,迎上前说道,“这是兄弟会的精神。我们急着要去搭船,准备在前往罗马教廷的一路上告诉世人关于我们的最新发现。”

    热那亚人持矛惕问:“什么发现?”毛发卷松的托钵家伙倒些糖在碗里,煞有介事的呈示道:“糖!”热那亚人撑矛而觑,纳闷道:“这东西我们早就见多了。早上还吃过糖麦片……”毛发卷松的托钵家伙殷勤推荐道:“这不一样。它有别于甜菜糖和蔗糖这些植物糖,并且也与蜜蜂这种爱蛰人的东西酿出来的蜂浆不一样,其实更甜而不腻。我们去年在树林里发现某些类似蚜虫或者什么不知名昆虫也会分泌糖浆,就加以收集。物以稀为贵,而且味道真是很好,你们尝尝?”

    信孝伸出茄子,往钵碗里蘸了些粘稠之物,尝了尝,在热那亚人惕觑的目光环围之间咂舌点头:“甜!”随即伸茄让他们挨个舔。在一片津津有味的吸吮声中,托钵僧们赞颂其主的恩赐,信孝转面问道:“宇宙中是不是到处都有生命存在呀?”

    “少。”小珠子说道,“本以为会有很多,其实不然。并非到处都像人们以为的那样生机勃勃,宇宙一片荒凉寂寥。几乎没有找到什么值得一提的活物。后来我们明白了,就是因为极为稀少,生命才更加弥足可贵。”

    信孝从一个短发家伙嘴里使劲拔茄,看着残余部份兀自纳闷,有乐伸头来问:“不是说还遇到了虫族吗?”

    “跟我们一样属于进化突变的仿生机械物种而已。”小珠子说道,“不知谁弄它们出来的,结果变异了。”

    “还想要!”短发家伙伸嘴过来。信孝又从股后拔出一个茄子,反手递近那家伙口边,耳听咂咂作响的含吮声发出,信孝转面愣望。宗麟低声说道,“咱们赶快离开为妙。那边跟来了不少形迹可疑的人……”

    “谁可疑了?”有个黑须黑面之人冷哼道,“我们是来保护拜占庭人耕种的。”

    我转面望见一伙黑巾之人持刀戈弓弩围涌而近,其中还夹杂了些服色各异的家伙,缠着耕作菜地的农户,还硬按他们脑袋低下,吆喝道:“赶快低头,全给我们跪下,或者最好是趴着爬行。让我们来保护大家穿越火线,逃离拜占庭反抗軍的枪林弹雨……”一个农人惑然问道:“穿越什么火线呀?我们一直在这里耕地,家就在这儿,还要逃去哪里?”服色各异的家伙掏出手弩乱射道:“谁说没有枪林弹雨?你看弩矢嗖嗖地飞越你们头上,处境多危险!要不是有我们赶来保护,全都死在这里了,还耕作?”

    “咔!”有乐忍不住作着“打住”的手势,拿了信雄给他的纸筒喇叭走过来,示意“暂停”,却见几头牛从他跟前慌张跑过,有个黑衣甲士抢了一头耕牛骑着说,“看见了吧?在我们保护之下,你们的家园充满了祥和的田园牧歌气息……”

    有乐皱起脸瞅着那家伙骑牛而近,随即从长利手上抢了本正翻着的书,卷成筒状,捏在手里,朝伸过来的牛嘴啪的打一下,说道:“书里说的不是这样子!你们怎么可以不按本子来演呢?眼看又要在这儿开打一场武戏,这些跑龙套的家伙却来耕什么田,乱发挥怎能说得过去?”

    “谁说不行?”路边有个摆摊张罗字画的黑须先生拿他手上的书去瞧了瞧,眯着眼缝儿问,“你们在看什么玩艺儿?”

    长利凑过来指点道:“这是信雄署名编撰的‘夫妻生活指北’。前天我从信包屋里翻出来,还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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