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紫微大帝站在天河边,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他伸出一只小手,扑住一只即将飞起来的灯盏,就见那灯盏如冰雕一般,周身剔透晶莹。 如今的天界,极少有人知道灵力凝花是神族创造的法术,神族用最纯粹的灵力和最真挚的心念与天道沟通,断下吉凶祸福。 想到这点,紫微大帝认为此事并非巧合,于是将可能知晓此事的人一一排查,今日刚好轮到少府星君府。 少府星君年幼时,曾和宿玉一道跟天君学过这个法术,他又一向对上古之事多有研究,知道这些不足为奇。不过少府星君如今不再天界,而怀滢作为他的婢子,与他关系密切,其身世又多有疑点,自然成了紫微大帝重点怀疑的对象。 他掐着时间来偶遇怀滢,本来想着和她多聊几句探探虚实,谁知这丫头急着要走,根本不卖他这位帝君的面子。他这才直接出手,趁着与她接触的短暂时间,将该探查的都探查了个遍,可是…… 紫微大帝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这怀滢分明资质一般,修为一般,精魄也与那花灯不符。他不禁疑惑:“难道真不是她?那又是谁刻意隐瞒身份藏在天界,又想做什么呢?” 怀滢并不知道她的一盏花灯,会在权力中心的紫微大帝处掀起巨浪,依旧是右摄提、少府星君府两点一线地生活。 自打档案库的账册由三佬接管,怀滢几乎没有机会再去议事厅,她的账册由清沽定期来取。开始三佬还象征性地翻看几页,后来干脆连看都懒得看了。清沽知道这就是走个过场,也就把簿册撂在书桌上,等过上几个时辰,再差人送还给怀滢。 每日依旧有不少小役来档案库存调文书,可这些人像或是忌讳、或是畏惧,一个字都不肯多跟怀滢说。也正因如此,连祈灯会那么大的事,怀滢都没收到通知。 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在乎,甚至在锦华消失后,都不再与人起争执。纵使怀滢心再大,长期下来也开始抑郁,甚至开始怀念在少府星君府禁足的日子。她已经生出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笃信,那就是仙君的期许她怕是无法完成! 恍恍惚惚又是半年过去,这一天原是清沽来取簿册的日子,也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怀滢从早等到即将散值也没见有人来。 她在档案库待得憋闷,索性自己拿了簿册给送过去。结果远远就看见右摄提所有主事齐聚在议事厅前,上首站着二佬、三佬,像是在商议什么要事。 怀滢尴尬地不知该继续上前还是折返回去,就那么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直到议会结束。 众人三三两两地结伴而来,她莫名心虚地躲在树后。主事、女使、小吏,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役从树前经过,有的讨论议会,有的抱怨差事,还有的谈笑说趣,他们的话题涉及了方方面面,却唯独不包括怀滢。 怀滢这才恍然醒悟,原来自己早已不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