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黄道周和钱谦益-《明末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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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道周摇摇头:“一点也不危言耸听,牧斋公您是内阁大学士,很多事情恐怕比道周更加清楚。现在大明已经危若累卵,这种情况满朝皆知,可却人人都不敢言。道周不才,不忍心看到两百七十年的大明社稷倾覆,更不忍看到我儒教灭亡,所以才冒死前来拜访牧斋公。”

    钱谦益闻言脸色大变,他很后悔没有把黄道周拒之门外。

    “幼平贤弟,何以没喝酒便醉了。现在我大明局势增增日上,何来倾覆之虞?我儒教更谈不上灭亡。”钱谦益苦笑着,试图打断黄道周的话。

    “牧斋公,您何必装糊涂?眼下谁不知道,齐王他大权独揽,手中掌握着大明多半的军队,现在又立下不世之功,其还甘心只当个藩王吗?

    据传,齐王的部下众将多有支持齐王黄袍加身者,恐怕齐王兵变为时不远,这种情况身为阁老的牧斋公您比我更清楚啊!”黄道周冷笑道,他很看不上钱谦益的软弱,可钱谦益在东林党出身的官员中影响巨大,为了大明,为了士林的未来,他不得不前来找钱谦益。

    对黄道周说的情况,钱谦益自然清楚,就在这两日,不知从哪里散播出消息,说齐王部下正在怂恿齐王叛明。

    齐王陈越手中军队众多、战力惊人,若其真的叛变的话,根本没人能够阻挡。陈越连满鞑都能击败赶出关外,大明还有那支军队能和其匹敌?若是陈越真的造反的话,攻破南京灭亡大明轻而易举,对这点钱谦益心知肚明。

    陈越会不会叛乱?谁又能说的清楚!虽然陈越和崇祯父女情深义重,可是面对皇位这个无上诱惑,恐怕没有人能够忍住。

    可明白归明白,在陈越没有造反之前谁也不敢乱说,钱谦益更是不敢。

    “一些谣传罢了,幼平贤弟何必忧心。齐王他忠肝义胆,何陛下情深义重,又是监国公主未来的丈夫,等到陛下故去,皇位便是监国公主的,齐王犯得上造反落得个不忠不义的骂名吗?”钱谦益微笑道。

    黄道周摇摇头:“牧斋公,恐怕你不是不信陈越会造反,而是打着其他主意。事实上不仅是你,满朝大半的官员打着同样的主意。

    对你们来说,皇位谁坐根本无所谓,哪怕陈越真的举兵造反,等到其兵临南京城下之时,只要你们开城投降,便能继续在新朝当官,根本无所谓!

    而且牧斋公您和齐王向来关系良好,齐王当天子自然也不会亏待与你,保住荣华富贵根本没有问题。”

    钱谦益顿时恼羞成怒了:“幼平贤弟,如何做诛心之言,难道满朝就你一个忠臣不成?你口口声声说齐王要造反,可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一些谣言便断定齐王造反,你不怕把齐王真的逼反吗?”

    黄道周沉默片刻,道歉道:“牧斋公见谅,道周没有羞辱您的意思。我不过是心忧士林的未来罢了,担心我儒教会覆灭。”

    “士林未来,儒教覆灭?幼平贤弟,你真的疯了!”钱谦益端起茶杯,便要送客。

    “牧斋公,难道你看不出陈越的狼子野心吗?若是其当了皇帝,我儒教覆灭不远!”黄道周站起身来,厉声说道:“牧斋公你难道不知,在江西,在山东,在北直隶,士绅阶层几乎被一扫而空。凡是陈越占据的地盘,其部下屡屡安插罪名抓捕乡绅,豪取巧夺霸占财富田产,打着却是为百姓的名义,把田地分给士兵分给贫困的百姓。并且不经朝廷允许在乡下私设乡村两级官府,擅自改变皇权不下乡的祖制。

    长此下去,我儒教的根基必将被其一扫而空,若其当了皇帝,必将对天下士绅下手,甚至会取消科举彻底灭亡我儒教!”

    钱谦益仔细想想陈越一直以来的作为,不得不承认黄道周说的很有道理。陈越灭了张献忠之后,在江西大肆设立乡村两级官府,任命属下军官当乡正村长,把乡村权力从乡绅的手里夺去,把江西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哪怕朝廷后来往江西派出了很多官员,也无法动摇陈越设立的制度。有其留在江西的军队为后盾,派往江西的官员几乎沦为傀儡。

    可是,钱谦益却认为那不过是陈越的权宜之计,毕竟马上可以打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治理天下需要文官,需要士林中人。

    便是流贼李自成,当流贼时肆意斩杀乡绅官员,肆意抢夺士绅官员的财产,夺取北京后也不得不征募文官,其往各地派出的地方官员都是投降的文官。

    所以,哪怕陈越真的造反推翻大明,其为了治理国家也不得不依赖文官。所以,说什么陈越会灭了儒教,实在是危言耸听!

    “我知道牧斋公你不信。可是你想想,陈越攻下地盘之后,用的最多的是什么人?江西巡抚阎应元不过是个小吏出身,陈越占据江西之后,又委任了多少胥吏和大字不识的丘八当官。据说陈越对科举十分厌恶,认为科举取中的不过是一批五谷不分之人,是只会当官争权夺利不会做事的读书人。陈越他对士绅更为厌恶,曾经数次向陛下进言,说士绅是大明最大的祸害,天下的士绅占据了大明七成的田地,却不用缴纳任何赋税,致使朝廷越来越贫困,致使国事败坏。

    所以我敢肯定,若是陈越当了皇帝,必然会拿士林开刀,士绅的特权被取消不得不一体交税只是小事,说不定其会取消科举,彻底否定儒教的地位。

    道周我前来拜访牧斋公,说了这么多,为的不是我自己的私利,更为了我儒教的未来。还望牧斋公深思之!”一番话说完,黄道周便告辞而去,只留下钱谦益呆呆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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