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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讨价来了!
都是数百年的人精,炼器阁那边当即心领神会。回千朵暗想:“愿意放手就好。且听她作何说道。”如释重负般笑问:“妹妹但讲无妨。只要本阁力所能及,必然应允。”
“好说。”方荣芝也不客气,“你二人需将身上所有宝贝交与我姐妹;否则定不干休,必要争个头破血流。”
“若是两位仙子反悔,我与宗主岂不成了砧板鱼肉任由宰割?”青阳子闻言蹙眉,“只要宝贝的话,出去给你三件如何?我二人可指天起誓。”
“我亦可起誓,绝不出尔反尔。”回千朵斩钉截铁地说,“但就要两位身上的。”
“为何?”
“两位道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烦请仙子解惑。”
“唉。三家老祖迄今杳无音信,单就他横眉回来了,你两个真就不觉得蹊跷?”方荣芝无奈叹道,“想必老谷主他们已然凶多吉少了。”
“仙子之意是……”
“几位老祖遭了横眉毒手?”回千朵岔道。
“内中详情无从妄测。”方荣芝摇摇头,“要紧之处在于,而今三家婴境仅余你我四人,漫说只剩婴灵,纵是肉身尚存,以横眉之强势,灭去黑风老妖后,两位以为他下一步会怎样?”
“一统四宗?!”青阳子面露悚然,脱口惊呼,“彼时容得下咱们还好,怕只怕那老匹夫……”
“斩草除根。”
“确是那老儿的德性。”
“与其将命交给他,莫如握在自己手中;与其夺舍外人浪迹天涯,倒不如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忍辱负重。”方荣芝侃侃而言,“待他日道成,再俟机复我道统。”
“仙子所虑极是,容我二人打个商量。”回千朵郑重一拜,兀自与青阳子凑近了叨咕。
趁此时候,阮素心赶忙悄声问:“姐姐之言几分当真?”方荣芝语重心长安慰道:“妹妹稍安勿躁。我岂会不知此等魂舍可遇不可求?本也的确打算拼个死活,然正如青阳所言,我两家不相上下,一时之间难有结果。
“就怕外面这会儿分出胜负,别说横眉老祖了,单是落云子腾出手来,便可令夺舍之事平添变数。
“若因此失机,反而得不偿失了。”
“姐姐思虑周全。”素心仙子明眸微转,“只可惜我与姐姐要另择魂舍了。”
“也非全无益处。”
“哦?”
“起码占了先机啊。”
“请姐姐细说。”
“为防我姐妹杀个回马枪,老烈火必然在此护法;而捞取这娃娃的先天真灵也要费些工夫。你我出去,正可趁其夺舍未成,毁去这小子的肉身。”
“毁不掉又如何?”
“那至少咱们晓得宠渡已非原主,但他俩却不知你我夺舍了谁。意即他明我暗,日后有的是机会,明枪也好、暗箭也罢,总能在结婴之前将其扼杀。”
“还是姐姐深谋远虑。”阮素心为免被对面二人察觉端倪,强压振奋,“姐姐可有合适人选?”
“风疏雨!”
“我呢?”
“姓甘的小妮子与穆家丫头,妹妹大可二择其一。”
“穆清已入婴境,若觉异样,必以神念暗查,要是探明真相则坏了姐姐大计,反为不美。”阮素心沉吟着道,“相较之下,甘家妮子那边好隐藏得多。选她当然更为稳妥。”
“妹妹长进了。”方荣芝颔首笑赞。
“嘻嘻。要不要定个暗语?”
“不妨用……”
且不言二女对好暗号,另行筹谋一番;却说回千朵与青云道长也有类似考量,没多久便隔空喊话道:“多谢仙子成全,本阁愿意赠宝作偿。还请信守诺言。”
不意阮素心反问:“此乃我四人同谋,缘何只我姐妹起誓?”青阳子急着夺舍,不想再有耽搁,道:“此事该依你。”
四人即以道心起誓,“共守秘密”“吐露半字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云云;凡此种种皆是题中应有之义,自然毋须赘述。
话说诸事议定,回千朵将依言履约。方荣芝二人取了火电锤、锁子錾金甲、混金剑及回炉宝衣等一应宝贝,欢欢喜喜地去了。
怎料正要遁出泥丸宫,冷不丁天光烁烁。四老怪循迹看时,场景乍变,宫中小世界已被一层血腥红芒笼罩,同时狂风大作,识海上掀起滔天巨浪。
海水倒卷,化作连天接地的水柱。
海面正中陡现漩涡。
在那深渊周围,一尊庞然黑影若有似无。
但突起的咆哮却震耳欲聋。
——吭!——
音浪滚滚而来,四人皮囊应声崩坏,连婴灵也险些溃散。迫人的威压随即降临,只把方荣芝心惊胆战,颤声吼道:“什、什么局面?”
“妖性死灰复燃了?”
“刚没听错的话,似是龙吟?!”
“怎么可能!”
“或是钻入娃娃脑子里的邪物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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