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烈阳的神甫行走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浓雾内,捧着表面镀金的圣典,寻找着可以教化的羔羊。
“灵教团”的突然活跃,对西拜朗的影响远比最初设想的要大得多。
即使宗教和文化改革以轰轰烈烈进行了两百年之久,本土宗教的死灰复燃,依旧展现了极大的号召力。
盖因死亡是每个地区、每个种族、每个文化中都讳莫如深的一种,比起活着的舒适,人们更在意死后永恒的归宿。
不仅仅针对土著,对北大陆人来说也是如此。
当“死神”的教义在人群中传播开来,当从未接受过非凡教育的一般民众,被低序列非凡者玩弄,他们便容易陷入理智和恐惧的搏斗。
没人能解释死后的世界,毕竟当死亡来临,腐朽的肉体走到了尽头,再无法支撑灵魂的重量,生命思考的权力自然也被剥夺。
当不再能够思考,又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反馈对死后世界的感受呢?
对这一点,各个教会和思想团体,都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永恒烈阳说,祂的信徒必将回归太阳身侧,遨游在光与热的天堂,与最纯洁、美丽的花海相互点缀,为公证之神的国带来永恒的生机。
蒸汽与机械之神说,祂的信众既然已选择踏上磨砺和创造的旅途,便不可畏缩,他们将行走,从生到死,肉体羸弱必将化作尘埃,而他们的思想将永远高贵,每一位有价值者都会被铭刻在完美之地的大门之上,俯瞰世界众生。
而死神……祂说,你们死后与生时无异,依然行走、依然起居、依然团结在血亲身旁,生命的总结不意味旅途的结束,那只是新的开始,你们将团结在我的王座下,与我相伴直到永远。
比起纯粹的附庸,有条件的筛选和奉献,显然“死神”无限制的接纳更容易被接受。
总之,特诺奇特蒂兰的永恒烈阳教堂,已经很久没能在传教事业上取得成果了。
神甫迫切需要证明自己,唯有如此,他才能从西拜朗这片已经不再安稳、肥沃的土地调走,调回不受战事惊扰的本国。
以他的资历,是足够竞争外省牧区教堂和特里尔部分教堂本堂神甫位置的。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他能说服他那死板的上司……神甫的视线游走在被乳白色雾气覆盖的街道上,捕捉到两个渐渐清晰的轮廓,一高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