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温和地批评也不被允许,那么沉默将被加以居心叵测的诬陷。”
“如果沉默也不再被允许,赞扬不够卖力便成了一种罪行。”
“如果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那么……”
……
“唯一被允许的声音就是谎言。”
贝尔纳黛与埃德蒙·伊阿宋并肩漫步在暖风舒适的别野外廊,欣赏改天幻日的缩影。
迎面是紧凑的内陆港口,庞大的木质结构建立在礁石滩上,数以百计的船舶进进出出,穿着不一的人们从刚停靠的船只上陆续走下。
他们脸上大多呈现茫然和恍惚,尤其是那些坚持拥护“皇室正统”的保守分子。
外邦的神在拜朗领海搏斗,一夜之间,随着或明或暗的胜者诞生,阿兹克·艾格斯这一附属于胜者之一的名字,也紧跟着传遍了死亡之国上下。
拜朗变了天。
最大的皇室派主动倒戈,没有任何预兆,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仅有一封书信以作解释,甚至连公开的宣讲都不曾举办,享有“苍白女皇”名号的、被最多拜朗贵族承认、合法的继任“拜朗皇帝”——希雅·帕伦克·艾格斯,退出了角逐,将皇冠与拜朗一并拱手让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阶段,哪怕为了做做样子,余下的皇室派分子也该振臂高呼两声,至少要唬住麾下那些愚昧的、目不识丁的贱民,哪怕是塑造一个虚假的、虚无缥缈的“新君”,也绝不能任由这一消息大范围泄露,把免费畜力骗到他处去。
对统治者来说,尤其是高坐在一半封建一半奴隶社会上的统治者来说,以上绝对算是明智之举,可这明智的举动在当下的拜朗,却少有发生。
超过半数的拜朗诸侯和拥有更大自主权的部落酋长,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刻,便放弃了抵抗。
无他,“苍白女皇”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还好好活着,为了女皇陛下的安危,这些在同类里往往被鄙视的愚钝之人们,第一时刻想到的是“该怎样保证君主的安危”。
而后,若是越过君主,抢夺了皇冠,即将不法行使君权的僭越者真的是个特伦索斯特人还好,可那人偏偏背负着拜朗血脉,甚至比“苍白女皇”更有资格称得上正统。
昔日的“死亡执政官”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