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馆(2)-《城市中央的水族馆》
女生开着车,陈嘉佳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车窗外,公路上一片光芒。他不知道女生要把他带去哪里,他试图逃跑,但被女生抓住打晕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车里。这个外表甜美,身材纤细的女生力气却大得惊人,不知道去打拳击能不能当上拳王他又这样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
女生是一个开车的好手,过弯道都用的漂移,被锁死的轮胎在路面上擦出黑烟,坐在车内似乎都能闻到那股焦味,好几次为了超车都惊险的要撞上路边的防护栏,但女生用甩尾躲过了,法拉利在她手上灵动得就像江河里的鱼。虽然说是晚上,但路面上还是有不少的车,在市区这么玩真的不会出事吗?起先陈嘉佳还好意的提醒女生让她开稳点,不用急,表示自己不会跑。可是坐到现在,他也已经麻木了,女生的车技好的超出他想象,就当坐云霄飞车了。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怕。”女生也许是觉得车内的气氛太沉闷,所以率先开口说话。
“其实我很怕。”陈嘉佳头靠车窗,满脸无奈,“但是怕又能怎么样?我打不过你,也跑不过你。那还不如好好感受一下这辆法拉利。”
“你要带我去哪里?”陈嘉佳问,“第一人民医院还是市中心医院?”见女孩不说话,心中忐忑,他又问,“总不能是男子医院吧?”
“都不是。”女生说,“这些医院怎么会给你做手术,你又没病。而且那里人太多了,你要是吼一嗓子,那事情就糟糕了。”
“黑医院?”陈嘉佳觉得自己性命难保,猛然坐起来,心底萌生出跳车的勇气,他用力扣动车锁,可是中控锁是锁死状态,他就是把车把手掰断了车门也打不开。他听过黑医院发生的不少事故,有些医生甚至没有行医资格证。从小到大好不容易这么勇气一回,可却没给他实现的机会。
“别费力了。”女生单手操纵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摁住他,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巨力,他只好认栽。
“他有行医资格证吗?”陈嘉佳有气无力的问,他只关心这个。
“有执业兽医资格证。”女生说,“你的主治医师是毕业于哥本哈根大学动物医学系的研究生。”
“给动物做手术跟给人做手术能一样吗?”陈嘉佳跳车的勇气又燃了。
“不一样吗?人类说到底不也是动物吗?高级动物。”女生说,“所以让兽医给你做手术有什么不对吗?”
女生说的很有道理,陈嘉佳貌似找不出反驳她的话,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手术他做过已经不止一次了,年轻有为,经验老道,已经独立完成23次手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所以放心吧。”这句话女生好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可这令陈嘉佳心情更糟了,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贼窝,拿人做人体实验,而他就是试验品,听女生的意思,自己还不是唯一的倒霉蛋。按照电影里的情形,他会被编一个编号,和一群同是试验品的倒霉蛋关在一起,每天随机抽取一个倒霉蛋,某天就轮到他了。在几个人的押送下进入一个手术室,里面放着各种仪器设备,他手脚会被扎带牢牢的捆在手术台上,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戴着口罩的医生手起刀落,把他的肌肤划开,甚至连麻药都不打,然后把手伸到他的肚子里掏,每掏出来一样器官就拿到他面前给他看,“看这是你的‘苹果手机’”,“接着这是你的肝”,“然后这个是你的肺”……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脸色惨白。
“我们到了。”法拉利稳稳停住,女生边说边熄火,拉手刹,拔钥匙,下车,一气呵成。
陈嘉佳跟着她下车,这里是一个地下停车场,上百个停车位上三三两两停着几辆车。女生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似乎很放心他或者说即使他跑了也能轻易抓回。他跟在后面,一路上东张西望的想找个出口好借机逃跑,可停车场里连个示意出口在哪的标语也没有,太不人性化了吧!他知道女生这么放心的自信何来了,即使自己跑了,可是找不到出口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停车场里弯弯绕绕得跟迷宫似的,而且到处都是摄像头,到时候再被抓住可能少不了一顿毒打。
听老人说,大晚上不回家没好事发生,陈嘉佳对这句话是嗤之以鼻的,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有个名叫“天网”的监控系统,路面上爬过几只蟑螂都能给你数清楚,谁敢出来惹事啊。可今天偏偏遇上了,吃一堑长一智,要是能出来,从此午夜十二点都不再出门了。
女生带着他弯弯绕绕,最后上了一部电梯,“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是一个装修得像是会堂一样的大厅,只是没有那么多桌椅。大厅没多少人,只有三两个坐在电脑前办公,像是酒店前台。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型水晶灯,最远处的墙壁上有一块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屏幕上是国家地图,地图上偶尔会出现一两个小红点,每当小红点出现,站在大屏幕前的一个年轻人就会用对讲机下达各种指令,直到红点消失。
“别看了,跟我走。”女生说。
“你们到底是干嘛的?”陈嘉佳问,“那三个尸体就那么躺在露天下,不用做任何处理,你就不怕警察”
“说来话长,而且告诉你,你也记不住。”女生走在前面,“至于那三具尸体,我只负责执行,善后不需要我。负责善后的人很有经验的,没人会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警察也找不到。”
“好吧,好吧,算我倒霉,落入你们这群精神病手上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陈嘉佳抓抓头发,“至少告诉我你们要给我做什么手术吧?死也死的明白。”
“想太多了,如果要你死根本没必要这么费工夫,在现场就能把你一刀砍了。你觉得你能打的过我吗?”女生说。
“那你带我来这干嘛?做手术不正是拿我做人体实验?”
“我们可没丧心病狂到拿人做人体实验。”女生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他,“我们只是会把你的脑袋打开,找到储存人体记忆的海马体,把它割了。这样你就记不住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了,也永远不会透露出去。但是脑部手术风险大,谁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稍有不慎,可能你就变白痴了。所以在手术之前,我们会问你一些详细信息,以防不测,到时候你变白痴了我们知道你住址还能送你回家。够贴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