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着我战时袍-《夏虫何以语冰》

    “脱下旧时裳,着我战时袍!”岩儿把校服带到了教室里面才换上。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语冰很诧异地盯着她,校门口可一向查得很紧,除了门卫,还有系主任,年级主任不定时巡逻。

    岩儿得意地,“混水摸鱼呀。”

    一次大考一次座位大调整在班老头儿奔丧回来后的第二天又正式提上了日程,语冰虽然不是第一个走进去,但是前排那么多的座位肯定是有优先选择权的,结果语冰的位置并没有人看好,那名次排在她前三名的依次选了别的位置,而紧挨在她身后的蜻蜓与婷婷则选择了靠北边的前后排位置。

    岩儿作为进步生也是有优先选择权的,在语冰坐下不久东瞄西瞅的就又在她身边坐下了,坐下后还一阵唏嘘,“唉,我看来看去也就我愿意与你同桌。”这话倒是不假,自从坐到了一起后也没人选择与语冰同桌,这也主要是语冰除了同桌与别人实在没什么交情。

    语冰自从她与同桌上课看小说被系主任没收后,在再一次调座位后就换到了中间偏南位置,那也是与同桌商量好的,原因是靠窗的位置实在让她有心理阴影。而小说还是隔三差五地看,都是岩儿从后面的同学搜罗来的,看到兴奋处,两人就停下来讨论一番,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只要不需要去做那些恼人的数学题。

    岩儿在语冰死扣那道有关概率的数学题时,去后面转了一圈回来说,“你知道吗?天意几分钟就把这道题解出来了。”而当有人问沙眼这道题如何解时,沙眼皱着眉头道,“有点小难。”语冰却是耗了一中午才求得了答案,能不让她不急躁吗?以致于下晚自习后她又在学校对面的书店买了一本习题册,回家后看看发现竟然比前一本要简单得多,且题目有重复,也许只是因为先做过了难的或是相似的题目才觉得这一本要简单的吧?其实两本书也许难易程度本来是相当的。

    岩儿还继续在死刷数学题,以期求得质的飞跃,语冰看着那一前一后坐着的蜻蜓与婷婷,心想他俩定然也是事前商量好的吧?班老头儿对于男女同桌一向是不赞成的,虽然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但话里话外似乎就有那个意思,毕竟还都是学生,还要以学习为主,而学生们又岂是傻子呢?学校既是没有明文禁止谈恋爱,那么谈恋爱也不必要一定要同桌才可谈啊。况且天天腻在一起的,不是很多早早就分了的吗?而对于代倾的缺席,同学们也是很自觉地把他原来的位置留下了,甚至是重情重义的同桌,一个在学习上一直默默无闻者也没有离弃他,这让语冰不由得想到一首歌词的名字好像就叫《世界上总有人悄悄地爱着你》,在独木桥上不是只剩下最后几个的时候,人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终于等到代倾的信息又是一个位置图——上海虹桥国际机场,接着终于他们开始了像普通人那样的对话,“那里阳光明媚,而南方却是阴雨绵绵。”

    语冰,“那边人的皮肤一定都很好吧?空气湿度大。”

    代倾,“现在各地人民都保养得很好。”

    语冰,“外交辞令,还有爱党爱国爱人民吧?”

    代倾,“南方人好像睡眠不足。”

    语冰,“夜里忙着数钱的吗?不是有点钞机吗?”

    代倾,“现在谁还数钱啊?”

    语冰,“现金有时还是需要的啊,总不至于去别人家喝喜酒还要扫微信吧?”

    而他可能不知道,这里的阳光也是明媚得耀眼,只是只要谁的头顶上是一方晴空,自觉便是万里无云的,然后代倾可能又再次登机而不说话了,语冰则是感觉隔着屏幕与她聊天的是机器人了,问他晚上何以都要2点才睡,他说啥也不干,只是发呆,这就有点让人莫名其妙了,这发呆也是抑郁症的一种?

    语冰在超市买的粘钩刚一天就自动掉了下来,买的时候语冰又心存疑虑问过若是不粘会怎样,服务员说是可以再去找,等语冰今早再次路过进去的时候,那里的店长说是一概不负责,且说那外面一层贴胶的地方已是被撕开过了,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粘过哪里会知道粘不住呢?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实际上语冰也是想到了好的对策的,不是520胶就是双面胶就可以解决的,卖出去的东西哪有轻易就退货或是调换的道理呢?后来再去找的时候服务员说她也是从没遇过这样的事,只好说那要是送货的不让退,她就只好买一个送给她了,这样一说,语冰的心便瞬间有了暖意,立马说那怎么好意思呢,同时与她讨教让它能粘在墙上的方法,她说可能是只有ab胶能粘,并让她先放那里等等看,超市里上班的员工拿的工资还不足2000元,实在是自己生活都吃紧,更何况她那个年岁定然还是有着三两个孩子跟在后面要吃要喝的,就看看她工作马夹里套的极其廉价的棉袄便可见一斑了。有时候事情的本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而态度最要紧,不足两元一个的小物件如果商家不给退,自己也不是承受不起这点损失,只不过店员为了让顾客买东西有时也就稍带着会给予了一小点承诺,生活不易,谁都不容易。

    还有两周就到植树节了,偏远的街道一侧开始出现有给那些去年长了一年的树削掉长长高高的枝干了,道路两旁的树本来就只为应景遮阴是不需要它们长高的,只是那些拿着不锈钢电锯站在升降机上也像是在从事着一项宏伟的工程,与母亲口中偶尔提起的七八十年代的农村里都是亲自爬上树用手拉锯掉那些多余的枝干,本就贫穷的年代却还偏偏是衣服今天这儿磨破了一个洞明天那里又被树枝刮了一个大长口子的,所以东补一块西补一块也属正常的了。科技的发达有时真的不得不让人惊叹时代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