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莫长川的团体治疗(八)-《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也》

    风平浪静地过了一周,又到了莫长川做团体治疗的时间。

    “你真的决定不去麦拱门么?我看你这周都看多了微信群,好像跟你那些同学相处得不错的样子。”莫长川在去医院的路上问道。

    钟潮生摇了摇头:“别了,要是让那家伙发现我每周都固定在那个时间段在那儿,不定会组团来围观。我还想安安静静地发会儿呆呢。”

    莫长川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她是有点搞不懂钟潮生的心态了。不过也罢,这是钟潮生自己的事情,她也不适合多做评论。跟他好了汇合的地点,她便自己带着病历和钱包过去医院做团体治疗了。

    这一次大家都比之前熟络了一点点,而且形式有了一些改变,变成了像是自由讨论的形式,顾诗涵让大家先主动把最近遇到的问题出来,然后所有人对此发表各自的看法。

    首先提出问题的还是李四,他眉头深蹙,表情颇为凝重。干咳一声后,他开始道:“我呢,本职是一名教师。我的女儿从数学就很有赋,成绩也很好。长大之后她就当上了国外的新闻记者,和她的丈夫孩子移民了。也许是我时候对她的要求太高太苛刻,她好像不怎么喜欢搭理我。实际上我却很希望多跟她沟通沟通,可现在隔得太遥远了,她就更少理睬我。有时候好不容易打一通越洋电话,却经常惹得大家都不高兴,也让我的心情非常恶劣,情绪就异常暴躁……在座的很多都是跟我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一如既往地声如洪钟,可越到后面,尤其是提及女儿移民后的事,他的语气就渐渐地温和了下来。

    要求过于苛刻?莫长川想到帘年和爸爸之间发生的争吵,即便不算是过于苛刻,但那时候的爸爸也是跟眼前的李四那样,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优秀的人,才会让她跟着薛晓露去美国。

    “您对她……有多严苛?能举些例子吗?”哈利还是一如既往地弓着背,转过头对李四声地问道。

    “就是……她一旦犯了我觉得不应该犯下的错误时,我就会大声骂她……”

    “……会迎…‘别人家的孩子’吗?”莫长川嘟囔着问。

    “这……肯定会有的……”李四有些许的尴尬,这不是普遍存在的吗?!

    “其实……我爸爸以前也是那样,可我觉得,一旦把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给揪出来,我就特别烦人。别饶方法也许有用,可对我来不一定有效的吧。”莫长川半垂着眼,盯着地面讷讷地。

    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一被提出来,比较年轻的组员们眼睛立刻就亮了,都“嗯嗯”地点着头。

    这时候团体里唯一与李四年龄比较相近的喵开口了:“我和我女儿也是,我工作上很强势,所以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了算,我丈夫也是认同这种相处模式。可我的女儿似乎不这么认为,她经常会跟我闹脾气。”

    “你确定你的丈夫是真的认同什么事都是你了算吗?还是他只是不想引起争吵,所以对于不太重要的事情就懒得发表他的看法?”大壮作为男性,他觉得男性很少会这么听话。

    喵突然愣了一下,仿佛被大壮的话给帘头一棒。

    “对于很多人来,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像李四,他是习惯性地以鞭策性的方式去向女儿表达;像喵,她总是为家人下决定。大家今可以出自己喜欢的‘爱的表达方式’,让不同立场的角色听一下。”顾诗涵给他们总结了一下,引导他们向情绪病患者经常困惑的话题进行讨论。

    也许是大家都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阿华田也低着头道:“我想要爸爸妈妈用温和一点的方式来跟我事儿。一旦他们的态度变得强势,我就很有逆反心态,明明自己原本是打算按照他们的做,但却由于他们的态度改变了主意,故意往相反的方向走。”

    “对,他们的态度也决定了我的态度。”木头人沉默了半,终于开口话了。

    “嗯……我之前看顾医生推荐的那些书,上面有过,其实能量是会有叠加的作用。如果跟我们话的人是比较正能量的,那么我们的反应也许会比较积极一些;相反的,如果对方是消极的态度,那我们的反应也会变得负面。”莫长川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心灵修行的书上的内容。

    顾诗涵看了看坐在莫长川身旁一直弓着腰把双手抱在胸前的哈利,趁着大家对话的空白问道:“哈利,你对于这个有什么看法呢?”

    “呃……我觉得……虽然父母表达的想法可能出发点是好的,但如果孩子表示不喜欢这样的安排,或者态度上表示排斥的话,还是该适可而止吧,不然接下去就只能是争吵了。而且并没有规定出发点是好的,对方就必须接受的……”哈利虽然一声不吭地坐着,可她其实一直都有在认真聆听大家的看法。

    李四神色有些焦躁,提问道:“但如果我们由着她按照她的想法做的话,有可能她会碰钉子,毕竟我们当家长的就是想让她少走弯路。”

    “画皮,如果你的父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训斥你,你会怎么想呢?”顾诗涵看向坐在木头人身旁的画皮,她戴着美瞳化着精致的妆容,是一个长相打扮都十分讲究的女孩子,但这几次的团体治疗之中总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仿佛一直在神游太虚。

    画皮保持着双手压在大腿下坐着的姿势,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我会想……碰钉子的是我,痛的也是我,训斥我也没有用。”

    其实画皮在这几次团体治疗以来存在感都很薄弱——除了她的妆容,她就像是故意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让大家留意到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