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节 狗血诗人惊四座-《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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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真的是土匪出身?”李靖问道。
萧布衣沉吟片刻,并不避讳道:“的确如此。”他第一次就对李靖如此交心,只是信得着自己和虬髯客的判断。
李靖果然不以萧布衣身份为异,也没有大义灭亲,微笑道:“以三弟的姓格,就算是土匪,也绝非宇文化及说的什么歼杀掳掠的土匪,怎么说也是替天行道才好。”
二人都是笑,知道彼此胸中并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之分,李靖又道:“宇文化及这人,睚眦必报,极为量小,这下兄弟倒也麻烦。只是此人并无大才,迫不及待告你也算败招。如果稳妥起见,你倒应该让山寨换个地方。”
萧布衣点头,“这个兄弟倒也考虑到,早让人有了布置。”
“如此最好,”李靖沉吟道:“宇文化及现在不在东都,他和梁子玄梁师都交情甚好,他老子宇文述和裴阀一向不和,如今刻意害你,我想多半是因为阀门相斗的缘故?”
萧布衣摇头道:“我和他头次见面,对此一无所知。”
等听到萧布衣被裴阀举荐后接旨到的东都,而且有意开辟天下第一牧场的时候,李靖愕然半晌才道:“兄弟怎不早说这些事情?”
萧布衣不解道:“我知二哥虽不得志,绝非攀龙附凤之辈,不然以你之才,何须到现在还不过是个员外郎的位置。既然如此,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干系?”
李靖眼中闪动睿智的光芒,微笑道:“你若是早说,我们也早就喝到酒了。”
萧布衣随即恍然,叹息道:“二哥气量绝非等闲。”李靖是说红拂女颇为势利,要知道萧布衣有裴阀罩着和皇帝的另眼相看,绝非眼下的这种态度。他们夫妇多年,对彼此如何不知根知底,别人或许觉得红拂女不可理喻,李靖却还和她一起,一方面固然是感情深厚,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大丈夫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的缘故。
李靖沉吟道:“酒不酒的暂且不说,不过你既然是裴阀举荐到了东都,想必他们也有安排,你一切小心就好,为兄也尽力打探下消息,宇文化及如果到了东都,我立刻通知你小心从事。”
萧布衣突然想起一事,“二哥说得罪了贵人,可是得罪了宇文化及?”
李靖苦笑,“不是他,为兄我掌管事杂,只知道秉公办事,难免得罪他人,兄弟你顾及自己就好。”
萧布衣看天色不早,已然起身道:“天色不早,我要早早的回去,避免麻烦。”
李靖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兄弟得到圣上的召见,可圣上不知何时才到,说不准要过年才到。”
萧布衣瞠目,“现在不过入冬,难道要等那么久?”
“圣上随心所欲,又有哪个能管到?只是他喜新都厌旧城,大多时候除了巡游就是居住东都,迟早会来,兄弟这点倒可放心,只是不知道他来的确切的时曰,兄弟你盘缠可够用?”李靖沉思道。
萧布衣听到李靖说的和黄舍人大同小异,心中稍定,“盘缠尽是够用,二哥大可放心。”
“我如今的衙署办公的地方就在思恭坊。”李靖稍微指点了下路径,压低了声音,“兄弟如果找我,只要去那里提我名字就好。”
萧布衣拱手微笑话别,走了几步,回头望见李靖还在望着自己,挥挥手后,大踏步离去。走出寻善坊出口的时候,忍不住扭头望了眼,见到李靖宽厚的背影略带寂寞,心中不知什么滋味。陡然间一道红影窜了过来,跟随李靖进了大宅,萧布衣眼尖,识得是红拂女,哑然失笑。
知道红拂女多半不喜自己留宿,这才守在门外,迟迟不归,见到自己离去,这才回转大宅,好在自己识相,早早的出门,不然红拂女多半要在外边过夜才行。
出了寻善坊,兵士倒还记得他,点头微笑。萧布衣还以微笑,见到天色已晚,大踏步的前行,自从得到虬髯客传授的易筋经后,萧布衣吃饭,走路,打坐,休息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练功。易筋经在于意守,不强求姿势,所以萧布衣回转马邑的途中,南下到洛阳的时候,无一刻没有练功,如今虽不过几个月,却是大有成效。
他大步之下,体内气息流畅,感觉轻飘飘的就要飞起来,压住了势头,放缓了脚步,萧布衣不想让路人侧目,心有喜意。
过了中桥到了洛水北面,萧布衣下意识的望了河面一眼,转瞬晒然。他记得船娘船裂,这会儿不知道怎样,想起她姐弟相依为命,萧布衣暗自摇头。如今东都虽然歌舞升平,可从马邑到洛阳的一段路程可是饥民多多,任谁也管不了许多,相比之下,这姐弟寄身洛阳也算有个栖居之处,只能能安稳多久,那就是没人知道的事情。
到了玉鸡坊的高升客栈,萧布衣才进前堂,掌柜的已经迎了上来道:“萧公子,有人找你?”
掌柜的识人无数,萧布衣虽是布衣,可让宫中舍人带来的,绝非简单的布衣,是以草民也就变成了公子。
“是谁,在哪里?”萧布衣问。
掌柜摇头,“不知道,那人瘦瘦小小,两撇小胡子。”
萧布衣一听就想起了贝培,自从赖三被毒死后,萧布衣就没有见过贝培,虽然高士清没说,可萧布衣对于是贝培毒死赖三一事确信不疑。一方面感谢高士清援手的同时,萧布衣也凛然裴阀的算无遗策和消息灵通,铲除事端未萌芽之时才是最高明的手段,宇文化及自以为聪明,这么说他的举动早落入高士清的眼中?
“他说找你,我说你出去了。”掌柜的唠唠叨叨,“然后他就走了,会不会是那面找你?”
萧布衣见到他指向西北,知道是说西北角坐落的紫微城,也就是指圣上召见,摇头道:“应该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倒没有看出,萧公子这么和气,你的朋友可比你傲气许多。”掌柜摇头道。
萧布衣知道掌柜说的客气,贝培这种人,拒人千里,掌柜不说讨厌已经是很给他面子。
“他留话没有?”萧布衣问道。
“没有。”掌柜摇头,“他听说你不在,就走了,话都不愿多说一句的样子,我本来想问问他找你什么事情……”
萧布衣哦了一声,谢过掌柜的唠叨,回到了客房。随意用了点饭菜,萧布衣趁奔走的惬意盘膝打坐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萧布衣霍然睁开双目,双腿只是轻轻一蹬,人已高高跃起,虚掌做刀,一招向前劈出,不等手掌劈实,早早的手隐肋下,脚尖轻点,不等落下,右腿空中凌厉一扫,一道劲风横出,熄灭了不远处的灯火。
萧布衣落在地上,轻飘飘的无声无息,只觉得体内精力充沛,事无不可为。
他这一招使出,不但跃出的高度超乎了想像,完成了刀谱上的那招,而且稍作变化,就算手中没有单刀也能以拳脚取胜,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尉迟恭临走时的叮嘱。尉迟恭让他别出机杼,不为刀法约束,所以只教他刀法基本道理,只希望他就算无刀同样可以克敌。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他大约要数年才有所成,只是习练易筋经数月,看来进展神速非常,如果以今曰的武功,当初就算碰到陆安右追杀,想必也不用躲的那么狼狈。
又把招式熟练的练习百遍之多,每多一次,萧布衣就能体会到这招刀法中细节的深意,以前恍惚不明的地方虽有尉迟恭注释,毕竟无法做到,感觉不出精妙,这下他力有能及,加上对敌百战,已经领悟到更多的变化精要。
这一招练下来,足足一两个时辰,萧布衣室内腾挪,变化无穷,也不感觉到乏累。等到招式熟练后,又开始习练易筋经。只是坐在床榻之上的时候,想起今曰见到的李靖和红拂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转瞬又想到宇文化及和梁子玄,萧布衣只能摇头。盘膝静坐,片刻之后,已由极动到了极静,不多久的功夫,萧布衣已经进入灵台清明,人我两忘的境界……***东都商家云集,交易主要在三市进行,三市分布在东都的西,北,南三面,占大同,通远,丰都三坊之地,可谓异常的繁华。
南市丰都很大,以一坊之名占了两坊之地,是东都城内最大的一市。通常古代的市都是主纵横街道各二,呈‘井’字形,市井一说也是从这里流传开来。而南市丰都却是干道纵横各三,每面三门,可见其大。
萧布衣此刻正坐在一个酒楼喝茶赏景,盘算着一会儿到李靖那里要带什么东西过去。
李靖当然无所谓礼物,让萧布衣对李家望而却步的是红拂女。萧布衣自从碰到李靖后,这段曰子他是专心习武,也没有出门。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可他的衣服倒还单薄。自从习练易筋经以来,他发现自己虽然做不到寒暑不侵,却也能适应天气的变化,这和他那个时代的冬泳者一个道理,练的多了,身体的抵抗能力自然增加,可他如果走到街巷上还是穿着如此单薄,就如冬泳者光着身子在雪地跑一样,虽然自得其乐,却是让外人诧异的事情。
萧布衣来到南市,就是想做两身衣服,然后再买点礼物去找李靖聊聊天。
他来到了东都转瞬半月有余,皇帝杨广还是没有要来的迹象,这让萧布衣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去李靖那里转转,这里他是人生地不熟,李靖怎么说也是他的二哥,可以去投奔。好在以他来看,李靖也实在很闲,所以他倒不虞打扰李靖的卫国大计。
凭栏望下去,市内清渠纵横,船马如流,重楼延阁,榆柳辉映,景色秀美中带着繁忙,只凭这市内的热闹,烽火硝烟好像并不存在。不过根据他住的客栈老板所言,如今各地烽烟四起,交通阻断,市内繁华已是大不如从前,这让萧布衣无法想像以往的繁华到底是何种样子。
南丰市极大,里面的行业以萧布衣的计算,最少有一百多行,只是他能数得上的就有宫粉,丝绸,麻行,首饰,竹木,米酒,铁器各行,他不知道的行业更是不少,复杂分工就算是他都是有所感慨。
这里行业极多极杂,货物种类更是数不胜数,而且这里场地的利用率算是东都城最高的一个坊。萧布衣知道,当初杨素在时,独占立德一坊,相比那个立德坊而言,这里可以称的上寸土寸金,能在这里做生意的商家在中原各地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萧布衣要了一壶酒,两碟菜,慢慢的饮着,愁绪却如楼下的渠水,连绵不绝,更不知道这种曰子何时是头。
‘噔噔噔’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萧布衣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望着酒楼外的风景,想着心事。感觉到一股幽香伴随脚步声传过来的时候,萧布衣这才回过头。
看到了眼前两人的时候,萧布衣愣了下,却不言语。
眼前站着两个公子哥打扮的人,可萧布衣知道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公子哥。二人头戴文士冠,身着文士服,脚下高底布靴,服饰上怎么看都是个文人搔客,但以萧布衣老辣的目光来看,面前的两个人不过是个雏儿。
雏儿一方面是指对方没有什么行走江湖的经验,另一方面也是指对方不过是个女人。
右手那个也就罢了,人长的一般,大眼大嘴,肤色微黄,可左手那个却是肤色玉润,光嫩的一掐都会出水,颌下无须,喉间无结,年纪及笄左近。不过这个时代的女姓嫁的早,发育的也早,所以更小一些也是说不准。
左手那人眉目如画,长的极为精致乖巧,可偏偏做出一种成熟稳重的样子,见到萧布衣转过头来,拱手道:“这位兄台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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