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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提灯的人说了一个暗号,声音很小,几乎被枪机滑动的声音盖过。
克雷顿当然不可能回答出救世军内部新编造的暗号,他径直问话,声音划破夜空:“是楚德·奥斯马尔派你们看守这里?”
举着提灯的枪手迅速后退,接着就像他预期的那样朝他开火。
沉闷的枪声离混杂着奇怪刺耳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长柄双刃斧笔直地竖着,双刃中间的仪式枪尖直指天空,在两个枪手开枪的一瞬间,克雷顿就将它竖起来挡在身前,射向他头颅的两颗子弹全被那金属块挡了下来,撞得火星迸溅。
枪声停止后,克雷顿安逸地甩动武器,蚊群屠戮者的枪尖重新斜指向地面。
随后是冲刺。
对于人类躯体而言绝无可能做到的快速冲刺,从动作上来看简直毫无征兆。
克雷顿没有执着于全身的变形,他的双腿已在刚刚一瞬转化为狼人的反关节结构,兽类的特征更适合冲刺动作的发挥,且不需要明显的动作就能完成快速蓄势。
一个呼吸过去,他的身影已经穿梭过二十码的空间来到三个枪手的身前了。
蚊群屠戮者的斧刃微微飘起,飘扬裙摆般绘出一个凌厉的半圆。
枪手中的一个没来得及后退到安全距离,双腿从膝盖的位置齐齐截断,整个人还来不及感到痛苦就朝前扑倒,狼人一步闪过他的正面,半兽化的头颅侧头咬住他的脖颈,令他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牙齿刺入血管,温热的血在侵入口腔的同时喷了狼人满脸。
但随着克雷顿解除兽化,这些覆在脸表面的血液也随着黑色狼毛退缩回皮肤下层而消失了。
“挡住他!挡住他!”
原本开口问暗号的人在后退的同时飞速地为手中的长枪装弹,但他的同伴不以为还有胜算,选择了一声不吭地背对着他逃走。
克雷顿看着那背影冷哼一声,猛力将蚊群屠戮者像投掷标枪一样射出,斧枪锋锐的枪尖从后背贯入,但因为两边的斧刃钝处而没能将那个逃走的人钉穿,只是刺进他背后将他重重砸翻,身形没入及膝高的荒草中,腰间提灯中的火焰更是因为剧烈的撞击而熄灭了。
最后的救世军警卫这时候才将自己的步枪装填完,但当他颤颤巍巍地想要用枪口对准克雷顿时,却发现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了。
或者说隐没入了草丛!
荒草中淅淅索索地摇动着,蛰伏在其中的野兽没去身形,蛇一般地贴地曲折窜动着,身下的草在经过时低伏下来,。
这位叛军战士试图用枪口对准声音发出的地方,但那速度太快,他连续几次瞄准都为时已晚。枪口对准时,他能够看到的也不过是草丛中还未弥合的过去的“兽径”,而这兽径已要蔓延至他的身前了。
不能再等了,必须开枪,射哪里都好!
他凭借直觉朝着身前扣下扳机。
枪声一响,也意味着他再没哟能力去伤害到对方。他将全部的希望赌在这一枪射中对手。
他失败了。
草丛中的黑影腾起,将他扑倒在地,右手对着他的脖颈猛地一挥,干脆利落地切断了他的气管和颈椎。
随后兽化的爪子也渐渐收回,只留下黑色的尖锐指甲。
“咒缚仪式看起来很成功。”
朱利尔斯慢慢走来,他知道克雷顿·贝略在自己老爹格罗涅眼中最高具备大骑士的水平,但谁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掌握这份陌生的力量,即使没有完全变形也能轻易解决三个持枪士兵。
那些自然繁育的暗裔往往要花费数年才能掌握属于自己种族的战斗方式,但克雷顿只用了半年。
这固然有狼人好斗的天赋在其中,但其本人的厮杀经验也功不可没。
克雷顿没有理会这句感叹,他从尸体上站起身,面相朱利尔斯,则眼睛发着幽幽的黄光。
“还有一个可能没死,我去检查一下。”
“或许我们该留一个活口。”朱利尔斯说。
“来不及了,其他救世军肯定听到枪声,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我们不可能带着一个受伤的人快速离开。”
男巫耸了耸肩,再没有意见。
克雷顿走向自己的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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