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千零六三 蛮撞-《纯阳剑尊》
楞伽寺佛法讲求顿悟之道,明心见性,三霞和尚十几年前不过参悟第七识末那识,转眼已然悟通第八识,实是数百年一出的奇才,也得益于三霞和尚主持碧霞寺多年,感悟红尘炼心之道。
楞伽寺已有数十年未出证就真如之辈,三霞若能成此境界,便是下代住持的不二之选。那舍利塔乃是楞伽寺七宝之一,寺中重地,供奉历代高僧圆寂之后所留舍利子,在内中修行,可得历代高僧法力加持,更易感悟佛法境界。
三霞低头道:“弟子定不负师傅与师叔之厚望。”普济道:“你也不必操之过急,反而落了下乘。迦楼罗之事,自有他的因果。我与你师傅心切你之修行,只因我佛门虽无四九重劫之说,但轮回盘重光,正是光大本教的良机,万万不可错过。”
“这处轮回世界等轮回盘归位,自有它的去处,其中玄魔两道门户要么依附九天仙阙与玄阴魔界,要么自炼法宝,开辟虚空,遁入九天星河。唯有我佛门道统可借此良机,广收弟子,度化众生,此亦是诸位佛陀所议,纵然九天仙阙与玄阴魔界也插手不得,你能证真如,自可抢夺先机,有无量功德。”
三霞点头道:“师叔所言,弟子这几年于入定之中,隐约有所预见,此乃我佛门千万载之盛举,弟子定当全力以赴。”普济道:“也罢,你就去舍利塔,吩咐徒众,即日封山闭寺,不纳外客。”
楞伽寺禁制撤去,迦楼罗骸骨显化之时,太玄峰上普渡神僧心有所感,暗暗叹息,迦楼罗复生乃定数所限,劫满缘至,不可违逆,才并未拦阻,任由星宿魔宗取走其骨骸。
玄魔两道各位长生老祖之战如火如荼,夜乞老祖白骨法身手持白骨法杖,倾尽全力,仍奈何不得普渡神僧的佛门金身,暗自大怒:“若非我被金刚寺镇压了数千年,根基大损,哪轮得到你来猖狂!”
乔依依施展北斗劾死戮魂禁法,手握长刀,杀意直指,与庚金神剑刀剑相碰,又要防备惟庸的诸魔神光乱照,失了先机,偷眼见郭纯阳面色红润,渐趋有了苏醒之象,周身气机亦自水涨船高,身形虚无缥缈之间,似与天地大道更为契合,心知再不出杀手锏,只怕真要功亏一篑。
薛蟒头顶曼珠沙华,叫嚷连连,杀的不亦乐乎,冷不防乔依依退步而来,五指一捉,天星神掌发动,一提之间竟生生将曼珠沙华摄走!
薛蟒猝不及防,失却魔花,叫道:“乔依依!你发失心疯啦!快些还来!”乔依依以天星神掌紧握曼珠沙华,喝道:“天尸教主!我知你就隐身左近,想收渔翁之利,你若不出手镇压郭纯阳,我便将曼珠沙华捣碎,看你如何演化尸魔之地!”
连叫三声,满空皆闻,一分神的当口,还险些被庚金神剑斩中,乔依依恶向胆边生,将曼珠沙华望空一抛,天星神掌捏了一个拳印,狠狠捣去,竟真是铁了心将这朵魔花毁去!
就在天星神掌印在魔花的当口,一股柔和力道凭空生出,将之托住,天尸教主声音慢悠悠响起:“乔依依,你坏了本座的大计也!”乔依依冷笑道:“你这厮不肯出力,我只好逼你出来,甚么狗屁大计,能有拦阻郭纯阳证道重要?废话少说,速战速决!”
天尸教主不答,既已出手,便无遮拦之意,虚空狂震之下,一具庞然之极的金黄铜棺撞破空间,搅动风云之间,以锋锐一角,径往郭纯阳法身撞去!
黄泉鬼棺!初代天尸教主得自第九层冥狱的无上至宝,被本代天尸教主炼化,甫一现世,便宣泄无穷凶威,全无花哨,只是蛮横之极的撞去!鬼棺之上,镌刻了无数鬼物之形,受天尸教主法力驱使,一个个如同复生当世,磨牙吮血,错动獠牙,鬼爪鬼手乱抓乱挥,更是平添十分威势!
百炼道人红了眼,玄机百变元命剑匣飞起当空,意欲抢先拦阻黄泉鬼棺。惟庸老道喝道:“不可!”玄机元命剑匣是百炼道人纯阳元神所化,绝难与黄泉鬼棺针锋相对,一个不好,百炼纯阳元神受损,那便万劫不复了。
惟庸道人心念一动,诛魔宝鉴自头顶飞去,斜刺里拦在前面,将百炼道人元神护在其后,以法宝对法宝,诛魔宝鉴并非强打硬攻之宝,但也顾不得了!
宝鉴之上,一个小小女孩身影浮现,憋着小嘴儿,快要哭出声来,却使劲吸了吸鼻子,正是诛魔宝鉴的元灵珠儿,一双小胖手一扬,叫道:“来罢,珠儿才不怕你!”
普渡神僧见了黄泉鬼棺,叹息一声:“连此物都出世了,真是劫数!”摘下头顶七宝浮屠,轻轻一抛,万千佛光飘洒之间,百丈高下的宝塔后发先至,已与黄泉鬼棺狠狠撞在一处!
太玄峰上先是一静,继而无量音波波纹泛出,如水涟漪,凡波纹掠过之地,山石顷刻间化为齑粉,碎的不能再碎,诸位老祖忙用法力护住自家。
珠儿见有人挡横,小脸立时笑开了花了,高兴的甚么也似,钻入宝鉴之中,滴溜溜一转,已躲回惟庸道人脑后。那无量佛塔被黄泉鬼棺撞的倒飞而出,发出隆隆声响,黄泉鬼棺亦不好受,被撞飞了千里之地,天尸教主怒哼一声,这才稳住颓势。
普渡神僧分心驾驭七宝浮屠,夜乞老祖白骨法身趁机猱身之上,白骨权杖当作飞剑运使,一招将其佛门金身刺了一个对穿,狠命一记抖动,无尽力道发出,竟将一尊金身生生挑爆!
虽然佛光闪动,金身随又跨出虚空,到底是狠伤了普渡神僧之元气,夜乞老祖一招得手,白骨法身飘然远飏,哈哈狂笑,得意之极!
普渡神僧面上微微一白,行若无事,伸手一招,七宝浮屠落入掌中,说道:“郭道友,老僧承诺之事,已然完成,告辞!”佛光一闪,竟是走了个无影无踪,来去自如,潇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