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徐璈说完抬眸望着低头的桑枝夏,笑眼如弯月:“我之前还在想,在滁州的话有薛先生看着,我不好拿受伤的事儿当由头。” “现在想想倒是正好。” 等江南的水患除去,往外甩出个旧伤复发的名头,正好对外透露出自己的力不从心。 再往后,就都是顺其自然了。 桑枝夏无声叹道:“大好的前程,从龙定世之功,这就要半途而废了?” 徐璈挑眉:“在战事结束之后再想抽身,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京都的永顺帝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属实不像是长寿的。 等永顺帝亡国断气,山河重治就是官员的清洗站队,随之而来的就是朝中的构陷猜忌,对彼此利益的多方算计。 纵横交错的棋盘中,手握重兵的权臣是当之无愧的众矢之的。 这种要命的烂泥潭,涉足一点就是深陷半生,徐璈懒得掺和这种麻烦。 徐璈随手抓起一块干帕子铺在桑枝夏的腿上,软骨头似的挪过去侧身躺下。 徐璈伴着桑枝夏给自己擦拭头发的声响,不紧不慢地说:“虽是卸甲,但三五年内也不至于就能归田。” “小王爷不会放我走,我也不能在江山初定,新主登基的时候走。” 江遇白至今都不知道老王爷的病到了什么程度,但徐璈和桑枝夏都心知肚明。 江遇白没机会当新朝的太子。 江遇白只能是新帝。 徐璈心情复杂地扯了扯嘴角:“我无意泥足深陷,也做不到在江遇白需要用人的时候坐视不管,所以归田还需要点儿时间,但卸甲的时机已经到了。” “我会逐步交出手中兵权,等踏入京都叩见新帝时,也不希望自己得到的封赏会与军职相关。” 富贵无双,权责不沾。 这是徐璈很早就想好的路。 桑枝夏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在徐璈挺拔的鼻尖上落下一吻,轻笑道:“突然说得这么长远,是想告诉我,眼下的困难都不是问题,所有人都不会有事儿的对吗?”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看到徐璈说的那一日。 而活着的前提,是能有惊无险地熬过洪灾之险。 徐璈闭着眼笑:“枝枝。” “江南的水患会被处理好的,我们竭尽全力,不管是南允还是江南或是其他地方,都不会有任何差错。” “人定胜天,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徐璈撩起眼皮,眼底笑意晕出:“枝枝,别怕。” “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 桑枝夏连日来的焦灼和如山的压力无痕淡去,熬了许久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也在无声放松。 察觉到逐渐清浅平稳的呼吸,徐璈支起胳膊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桑枝夏揽进怀里,大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间:“别慌,睡一会儿吧。” “我陪着你。” 桑枝夏实在是太累了,猝不及防跌入久违的怀抱,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