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恐怖端倪(上集)-《唯一法神》

    “元素魔法。”银尘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道。了解卡诺尼克尔文明基本信息的银尘知道,这个文明对信息收集的热衷程度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什么稀奇古怪的知识都有,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为出色的超级魔典大百科全书,尽管加布罗依尔的魔法文明建立在大灭绝十万年以后,但是据最新的研究结果,卡诺尼克尔文明的信息库中,确实出现过有关“魔法”的记述,甚至“魔法”这个词就起源于卡诺尼克尔的文明,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完全失去施法能力的加布罗依尔古人类,究竟是如何了解并记述这些“魔法”现象的,这又是一个加布罗依尔考古学界的一个未解之谜。

    光幕之中,开始出现一些文字,是恶罗海城的文字,银尘精神一振,双眼紧紧盯着那些慢慢向上滚动着的文字,那一刻,他浑然忘我,那一刻,他的心中千味杂陈,那一刻,兴奋得死去活来,那一刻,他真正愿意向他坎坷的经历,不公的命运,地下高傲的法师头颅,那一刻,他想用一颗威力最大的核弹头,轰炸加布罗依尔考古学研究会的总部。

    那是社么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条在黑暗中孤独航行的帆船,陡然间遇见一座熠熠生辉的灯塔,就像在一片漆黑的绝望的深渊之中,陡然升起一颗名为希望的金色太阳。《量子膜法基础》这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邹城的文章的标题,也必将成为银尘大法师,银尘圣导师,银尘使徒大人,甚至是银尘法神冕下苦心孤诣,追求一生的终极理想。

    那是一片总纲,真正的,毫无半点水分的魔法大纲,那是一篇银尘从来没有见过的,甚至没有设想过的,超越了天阶魔法师水平的魔法大纲。它讲述的魔法现象很基础,很普通,可是背后揭示的魔法原理,却玄奥得远超加布罗依尔一切魔法师的想象。理论玄奥,却不深奥,浅显易懂却发人深省,那一篇魔法大纲,完全可以向幻想世界中最强大,最离谱,最逆天的修仙秘技一样,指引着银尘走向通神之路。

    就好似茫然无措之中,突然间有了前进的方向。灯塔尚在远方,但是那闪烁的灯光不会让船只迷航。《量子膜法基础》也许无法解决银尘在修炼中遇到的种种困难,但是至少,可以让他知道从什么层次上去考量问题,用什么模型去解析膜法,用什么理论工具去解决实际遇到的难题。

    陡然之间,他的前途又变得一片光明。也许他真的应该找个什么犄角旮旯躲起来,不问世事闭关一甲子,出来之后尽管满头白发,但是一个天阶法师的境界,肯定没跑了。

    绝望的人生,就此变成了希望。

    “谁说工程穷三代考古毁一生,没有考古学,我连活下去的依仗都没有。”银尘换了个姿势,跪在床上,向着那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光幕深深地匍匐下去,他的动作等同于朝圣。

    “加布罗依尔的法师们都错了,加布罗依尔的考古学家都是蠢货,卡诺尼克尔文明,比起加布罗依尔文明丝毫不差。远古加布罗依尔人所达到的文明高度,并不在现代魔法文明之下,甚至在解析学和归纳学的领域中,取得了我们现在都望尘莫及的成就。古人不如今人?我看未必!”银尘虔诚地跪伏着祷告着,以上的话,就是他诵读的圣经。作为一个魔法师,作为一个读书人中的读书人,银尘自持膝下有黄金,跪舔跪地跪父母,余者一切都没有让他下跪的资格,然而眼前看到的一切,却让她心甘情愿地跪伏下去,他跪拜的不是什么虚无的神灵,不是什么虚伪的神像,而是一个文明,一个曾经高度发达,辉煌耀眼,在寂灭十万年之后,依然要用自身的余荫去庇佑去提携一个在残酷人间惶恐地挣扎求寸的后辈的文明,一个纵然已经成为丘墟,却依然精魂不灭,遗泽后世的文明。这样的文明,岂能不跪,岂敢不跪?!

    所以银尘跪得心甘情愿,所以当银尘看到紧接着《量子膜法基础》之后,还有《中微子自旋导论》,《暗能量论》等等接近十万个搜索结果时,他感到焦急和惶恐,他迫切地想找到一种东西,可以存储大量信息的,体积又相当小的东西,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魂器。

    黑暗亡灵魔法制造出来的魂器。

    这种东西,银尘知道制作流程,但是不知道确切的方法,他对亡灵魔法的研究,仅仅限于和黑暗攻击魔法想关联的部分,真正让他去召唤指挥一支亡灵大军并不现实。

    ……

    张萌萌在银尘的房门前停了下来,要是以往她“辅导”那些新入门的临时弟子,肯定直接推门进去,PLAPLAPLAPLA说上一通然后转身走人,至于弟子听懂了没有会不会按照她说的去练习才懒得管呢,生死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可是今天,她在银尘的门前犹豫了。

    她深呼吸三次,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即将失控的情绪,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五个人说道:“在外面等着,叫你们进去再进去!”

    她冷着脸,轻轻敲了敲银尘的房门,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礼貌地对待男弟子房间的木门。

    “进来,没锁。”门后传来银尘懒洋洋的声音。

    张萌萌推门进去,然后迅速掩上门,生怕银尘一眼看到了她身后那令人不堪的情形。

    两名大汉押解着那两个可怜的无辜少女,不时地上下其手,少女呜呜呜地发出含糊又无助的声音,轻轻扭着身子聊作反抗,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一切反抗都没有任何用处,就连扭动身子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垂泪。

    张萌萌进到银尘的房间里,看到银尘两脚伸直坐在大床上,正在有些兴奋又有点焦躁地抛着魔威阁的令牌。房间门窗紧闭,没有点上蜡烛灯火,可是一点儿也不昏暗,房间里到处飘着一颗一颗白色的光点,那些光点散发着温暖神圣的气息,却让张萌萌身心一齐难受起来,仿佛一种带着畏惧和排斥的刺痒感觉袭遍全身。张萌萌端着那个木头托盘,慢慢地仿佛正在客服什么恐惧心理一样地走到银尘身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银尘。”她轻轻呼唤一声,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树立起了看不见的高墙,银尘回过头,朝她看过来,他的目光让她感到刺痛。

    银尘的目光变了。那不是一个被绑架的男孩子的失魂落魄的目光,那不是一个队生活乃至生命都失去了希望的男孩的目光,那不是一个颓废又绝望的人的目光,那是一个充满希望的男孩的目光,那是一个锐意进取的男孩的目光,那是一个决心用魔法征服天空,进军天阶法师的,有志少年的目光。那目光,太凌厉,太炽热,甚至有些森然了。

    “找我什么事情?”银尘接住从半空中掉下来的魔威阁令牌,随意地把它扔到一边,整个身子都转过来对着张萌萌。他现在的感觉就是,他和她之间的敌意暂时消除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是面对一个在自己将死之时伸出援手的人,银尘不可能一点好感都生不出来,他不是那种被摘除了情感神经细胞的量产型魔法生化炼金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