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京都人的贵人们,无不为比叡山的炎灾而惶恐愤怒,心中暗自痛斥“东国乡下武士”又一次的无耻野蛮行径,只是在平手汎秀的高压之下,并无人敢于公开表达出来。 事实上他们也都是一片茫然,全然不知道该去记恨的人究竟是谁。 是织田家部将佐佐成政吗?这人的身份地位,实在欠缺了些,挑出来总有些小题大做的感觉。 何况那家伙只带着不到二千人的迎亲队伍,怎么就能如此轻易攻入有数千精锐僧兵把守的比叡山延历寺呢? 这是公卿、商贾和文化人们,所不太能想通的事情。 通晓内情的明白人,自然清楚,这些天台宗的僧兵众养尊处优,承平已久,早是武备松弛,不堪一战了,从僧产和香火钱剥出购买兵刃辎重的资金,也不知道会经过多少“高僧”们上下其手的盘剥漂没。 正如“鬼童子庆次”所言,自木曾义仲在京都搞了个大新闻之后,贵人们便不太敢亲自过问武家的事,尤其是惧怕直接与下层乡下人打交道。他们更愿意通过向幕府沟通,旁敲侧击地施加影响。 这么大的事情,足利义昭当然不会不知道。 幕府火速派出了伊势贞兴和大馆晴忠负责协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将军大人对比叡山之火展示出极大的克制,说得上话的幕臣们也都缄默不语,迟迟未肯表态。 如此,便等于让出主导权,暗示不会掺合。这与此前励精图治,扩大权威的姿态,大相径庭,令人难以理解。 正好此时坊间开始有了传言,说这尾张的佐佐成政,本是为追捕“刺杀织田弹正之元凶伊贺崎道顺”才带兵上山的,被僧侣拒绝后就强行攻击。可是他并没如愿找到伊贺崎道顺,反是惊动了勾结武田,围攻御所,被平手家击败后,逃到比叡山蛰伏的松永久通。松永久通心下有鬼,误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带着亲信党羽主动发难抵抗,二者交战,波及旁余,最终酿成火灾。 这个解释缺乏印证,难辨真伪,但十分符合无知群众的鸵鸟心态。于是围观者方才纷纷恍然大悟。 尾张乡下武士,在大家印象中确实就是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的。 足利义昭坐视比叡山延历寺遭殃的理由也很充分了。 平手汎秀夹在中间和稀泥,想要大事化小的原因,亦可以充分了解。 阴谋论者当然会嗤之以鼻。不过在通讯技术不发达的年代,阴谋论者并不容易得势。 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下,尽管天台宗在京都上蹿下跳,大放厥词,要求报仇雪恨,严惩首恶,但舆论中心的佐佐成政却是在两日之后,很安全地带着人马回到大众视野当中,被平手汎秀迎到自家军营里去居住了。 见面佐佐成政便急道:“好一个比叡山延历寺,果然藏污纳垢!只是没寻到那元凶伊贺……” 平手汎秀摆了摆手,伸手做了个往里走的动作,示意入内详谈。 佐佐成政轻轻点头。 一路之上,遇到平手家的家臣们,纷纷在施礼时投向不同的目光。 有的是敬佩,有的是嫌恶,有的是恐惧,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