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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隆曾经也尝试过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觉。

    乘坐帝国的气球飞空艇，他在高空中欣赏过雪原林海的美景，也曾在云海中横跨大陆汪洋。那时候戈隆以为自己已经触摸到天空的最上层了，就算还没有“突破天际”，也是在天际的最边缘。

    然而此时此刻，戈隆才知道自己究竟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多么的可笑。天空……戈隆甚至已经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天空，哪里到哪里才算是天空。

    戈隆曾听美女蛇讲述过一个关于青蛙的寓言故事，一只在深井中出生并长大的青蛙不知道天空究竟有多大，还以为月亮大的井口就已经是整个世界的全部。

    当时听这个故事的时候戈隆还在嘲笑那种眼界狭隘的生物，庆幸自己是一个真正拥有智慧与见识的高阶物种，然而此时戈隆突然有一种感觉，当他在嘲笑那只青蛙的时候，是不是自己也是其他上位存在嘲笑的对象。拥有了这种觉悟之后，戈隆突然间回想起来，当自己因为美女蛇的寓言故事而开怀大笑，嘲讽井中之蛙的时候，美女蛇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十分的古怪，现在想来在她的眼中，自己也和那只青蛙差不了多少吧。

    从小方舟的舷窗中向外望去，茫茫的云海距离自己竟是那么的遥远，而陆地山峦更仿佛远景油画一般，仅仅只是一些淡薄的色彩。

    美魔女出奇的安静，和戈隆一样，她也在痴痴傻傻的望着窗外的风景。虽然出身于水晶湖的她有着远远超越普通刀塔位面土著居民的学识与见识，但那也是局限在这个位面之中，无法超越“世界”的局限。而之前通过巴别塔登上生命方舟，看到浩瀚宇宙的时候，这两人反而由于什么都不懂，就像地面上的人仰望星空却不知道星空究竟有多么浩瀚一样，将眼前看到的东西全都归结于魔法的伟大，反而不像此时此刻这样震撼。

    毕竟作为一个地上居民，就算视角改变了，对于地上的景物勉强也还是能够理解来的。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魔女仿佛自言自语般问道，她没有奢求自己能够得到答案，而事实上，戈隆也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随着距离的拉远，他与生命方舟的主控灵魂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时断时续，甚至是若有若无，而对于这艘生命方舟的掌控，戈隆也只是知道它自己在找合适的地方降落而已，毕竟按照那个主控灵魂的话来说，这也只是一艘逃生舱。

    就在两个人的静默之中，小方舟终于穿过了云海，接近了地面，二人全都努力睁大了眼睛，试图分辨出自己熟悉的景物，隐约还能够听到两个人的自言自语……

    “帝都……帝都……”

    “水晶湖……水晶湖……”

    然而两个人的愿望似乎全都落空了，虽然从高处往下看东西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二人全都肯定无论是水晶湖，还是帝都黑山，全都不可能是一片黄灿灿的大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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