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躲杀劫血染贡茶-《寒木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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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寒步摇和师父都不在,牛庆的状态颇为怪异,紧张和放松交替,看的木牧都有些不忍,自从牛庆看到寒步摇的佩剑后,便再次陷入了当初遇到他时的那种不语的状态,房罗尘说是自己的爱徒是回忆起当日的惨状,导致心神失守才如此,之后寒步摇就尽可能的离着牛庆远一些,可毕竟要一路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是会撞上,牛庆的状态便越发的差了。
“听说了吗?锦华城……葬岗这几天……尸体……也不知道是……狠手,据说死的……也不知……,太惨了!”
“真的……?”
“对对对,我也听……除了……还有……的高手!”
周围食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木牧的耳中,一脸平静的喝着茶,木牧微微侧头本想听的更清楚一些,却不想此时钱重和琴小娥推门而入,怪异的装扮立刻让大厅里沉寂,夫妻二人找了个角落点了几个菜,周围的几桌人纷纷挪位置,议论也从方才的话题转移到了这对新婚夫妇身上。
木牧没听到更多消息便招呼众人吃饭,大厅里倒是有几个江湖人,看行头应该是他比较熟悉的镖师,只是非常安静,都是默默吃肉,桌上的酒就只有一壶,可以暖身子但绝对不会喝醉误事。
等到日头将落未落之际,寒步摇已经和房罗尘来到了客栈,木牧见他们如此迅速开门引入后询问起结果如何。
“是宫谋宝库。”寒步摇喝完热水直接给出了答案,木牧一愣,这个传说居然又在江湖上流传起来了,怎么还能找上他们。
宫谋是一个拥有百年历史的世家,是新御宇国一统天下之前占据南境一隅江山的王朝滑国世家,宫谋世家在滑国地位卓然,传闻曾有世家中人意欲谋朝篡位,囤积大量兵器甲胄,金银珠宝,但还未真正实施,滑国便被灭了国,成为了新御宇国治下的三郡之地,但宫谋世家囤积的物资却是一直未现世,即便带着宫谋世家之人,寻遍滑国上下也都未曾找寻到,于是宫谋宝库就成了一个传说。
传说得到宫谋宝库之人可一夜成为富可敌国的商贾,也可以成为与国谋地的地方势力,还有说宫谋宝库之中存有大量武学典籍,得之可称霸武林,但滑国已经灭国三百余年,御宇一统万里江山,宫谋世家之人或流亡或隐世不出,这宫谋宝库的传说便只存在于武林之中。
“一个班头怎么能知道这么多?”木牧听完就直接问了这句话,一个小小的衙役班头,就算是手上有点功夫,但终究不过是官僚体系之中的底层尘土,为这个传说之中的宝库截杀御宇王朝赶考的学子,未免太过丧心病狂。
“他说背后之人有藏宝图的消息。”房罗尘抿着茶神情严肃,他不笨,木牧也不傻,两人目光对视刹那间便明白,这所谓的截杀不是针对木牧,也不是针对崔文海,这背后之人真正的目的是清水庄侥幸逃过一劫的牛庆!
“如此说来,之前倒是听过宝藏一事或许并非是假的。截杀考生这么大的动作,却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甚至还买通官府的人,背后的势力怕是不简单。”木牧低头揉着眉心,双眼紧闭,神色肃穆,这个时候他和寒步摇已经无法再为崔文海等人当护卫,房罗尘武功不高,很有可能护不住牛庆,现在只能尽快厘清藏在牛庆身上的秘密,再想办法。
“说起来,竟敢拿我的门派当幌子……”寒步摇眼中冒出了压抑不住的怒火,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房罗尘被吓了一跳,木牧却睁眼说道:“不管怎么样,先把牛庆叫进来,我们俩先问问牛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我们遗漏的线索。”
我们俩自然指的是木牧和房罗尘,现在牛庆内心对寒步摇异常抗拒,寒步摇在场的话,估计两个人什么都问不出来。
等牛庆进了屋,房罗尘直接开口问牛庆,当时确定看清了行凶之人的武器特点,牛庆只是点头,木牧又问道:“你当时听到了什么话,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报仇。”
牛庆听到报仇二字,眼底闪过一丝恨意,用复仇的火苗压下对当日惨状的恐惧,开始慢慢回忆起来,他的身体已经被房罗尘调理的很结实,只是精气神看起来有些差,回想起过往,牛庆的脑门上很快就沁出了汗珠。
想起阿爹的话,他藏在温热血腥的马腹之中大气都不敢喘,因为冬天喘气会被看到,所以他一直捂着嘴控制着呼吸,努力不让热气和声音从马肚子里飘出去,恐惧与绝望的重压让他差点昏死过去,迷糊之中他透过一丝缝隙看到了一柄长刀洞穿了父亲的尸体,那长刀之上镌刻的就是那天在寒步摇剑鞘上显露的雪花标志,之后好像是有什么人喊了长刀的主人,那人回了一句知道了便离开了马厩,后来自己被憋的昏死,再醒来已经是被人塞在草垛之中,再之后就是他被养在草垛里,直到被木牧发现并救出。
“出刀的人是男子?”木牧听完立刻发问,牛庆再侧头回想点了点头,木牧松了口气后说道:“那你冤枉你寒大婶了,她们门派没有男人。”牛庆听完愣了住,随后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师父,房罗尘倒是知道有些门派都是女子,没想到寒花门就是其中之一,倘若牛庆没记错,那寒花门反而没了嫌疑。
见师父的神色,牛庆感觉师父是在不懂装懂,但束大哥如果没说错,那自己岂不是恨错人了,见小徒弟眉宇间的忧色不减反增,房罗尘伸手揉了揉牛庆的脑袋说道:“记好那个声音,往后一旦遇到,能报仇就报,报不了就跑,找师父,师父替你报。”
牛庆默然,他虽小,但对杀父仇人的怨恨如狂风骤雨,但一路走来,师父教了他颇多学识,也自知如此弱小的自己必然不是那仇人的对手,感受着师傅手心在头顶释放的温度,牛庆默默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后,便被房罗尘打发去跟寒步摇道歉,屋子里就剩下木牧和房郎中,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面上的忧虑。
“别的学子,赴王城赶考,也有这么难吗?”房罗尘抬手向外一指,面色不善的问道,木牧默然抿了口茶水,随后说道:“差不多。”
“这话你说的你自己信吗?”房罗尘见木牧不接话,心中的怒意彻底爆发出来,木牧却摇头说道:“我当然的信,因为现在很多学子已经被扔到锦华城南的乱坟岗,接下来的路上还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皆未可知,你也是走过千万里的人,真觉得现在是太平盛世?”
房罗尘被这些话噎的讶然,回想自己在铁木遗址遇到这对夫妇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如同大梦一般,而如今牛庆这个小徒弟自己是越看越喜欢,舍不得放手,自然也就得继续跟着。,行人拴在一根绳上,一损俱损。
作为郎中,房罗尘也见惯了生死,见在嘴上占不到便宜,也只能冷哼着闷了一大口茶,木牧见他神色缓和便开口说道:“放心吧,狴犴楼里养不出废物,如果钓盗真的是狴犴楼的人,之后路或许还能好走一些。”
“连参加大考的考生都敢杀,咱们能平安到达,那可真是上天眷顾。”没好气的回怼后,房罗尘心里还是放不下,既然已经出了锦华县,那接下来的路上一定要尽可能的备足药剂,以便不时之需,木牧看着他眼珠乱转苦笑一声说道:“咱们在明,对方在暗,小心肯定是没错,但牛庆这孩子之后就尽量不要露脸,你自己想想办法,让他脸上起个病,如果不行,就让我家那位来。”
房罗尘摇头回道:“该来的躲不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这徒弟,命苦啊……”长叹一声,房郎中出屋寻牛庆,木牧独自一人去找了崔文海,将所知全盘托出,当然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眼前这一摊子事已经让三个考生头疼,便不徒增事端。
“如果真是如此,束仁大哥,我们分开走如何?”司隆俊听完自然是被吓得差点瘫软,倒是崔文海只是脸色更加惨白,给了个应对的法子,想了想又说道:“若不分开,我们还可以继续乔装潜行,或亦可躲过此劫,崔家行商,众位依旧扮作护卫,路上一切以行商为主亦可。”
木牧思忖片刻说道:“分开的话,跟着牛庆的自然最危险,也违背护众位前往王城的初衷,既然崔大公子有把握,便按照公子的安排,稍后我再同钱重夫妇说明原委,让他夫妻二人便在这东郡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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