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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大树和“蚂蟥”也不认识什么人，赶到大宥后，就拿着身份证，直接找到了县看守所。

    县看守所的警察倒是热情，问明了情况，立马安排了探视。

    方小鱼根本上不会想到哥嫂他们会来大宥，还以为是周归一或者是马大爷来看他。

    因此，一看见方大树和“蚂蟥”来了，心里陡然涌起一阵酸楚和温暖。

    方大树依然还是木头人似的，对着电话筒，简单地说：“小鱼，老娘还不知道你的事。我们瞒着她。”说完，方大树就将电话筒交给“蚂蟥”，自己则站在“蚂蟥”的身后。

    “蚂蟥”紧紧地抓着电话筒，眼泪婆娑地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出头呢？这事你管得了吗？你啊，你……里面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方小鱼虽然听到的是“蚂蟥”的责怪声，但心里却感到一片深深的关爱之情，说：“我蛮好的，没有人欺负我。我打的是坏人，政府怎么处罚我都认了！”

    “蚂蟥”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说：“都怪你哥嫂没有能力，照顾好你。你出来后，回蜀州，嫂子给你说门上好的亲事，以后安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啊！”

    方小鱼万万没有想到一向蛮横的“蚂蟥”竟然如此重情，也是感动不已，说：“小鱼错了，以前是我不好。你们回去吧，不要担心我。”

    “蚂蟥”哽咽道：“这边我们也是人生地熟，能看到你，我们也放心！”

    其实，“蚂蟥”也是心地善良的妇人，之所以表面上蛮不讲理，也是出于生活的无奈。在暗地里，“蚂蟥”也曾抱怨过、哭泣过、痛苦过、自责过，可是，一旦困苦的生活横在面前时，“蚂蟥”就不得不以一种蛮横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因为，只有这样，“蚂蟥”就可以麻木地渡过一切的坎坷、扛起所有的苦痛。她一直念及着方小鱼的好，只是从来不曾表露出来：她念及方小鱼照顾自己的婆婆，减轻了她的负担；她念及方小鱼时常看望自己的儿子，对儿子的亲热得不得了；她念及方小鱼借钱给她，让她不至于无路可走；她念及方小鱼送菜给她，让她在寒夜里吃上了热饭热菜……

    因此，当“蚂蟥”听到方小鱼出事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不是快意，而是痛苦；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心如乱麻。

    她所要做的，就是下定决心，不管多苦多难，也要看看方小鱼，帮帮方小鱼。

    探视结束后，方大树和“蚂蟥”就打算找办案警察，求求情，以减轻对方小鱼的处罚。

    方大树和“蚂蟥”也不知道办案的警察是谁，在哪里可以找到，转悠了大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大宥的初春，虽然阳光灿烂，却也寒意犹在。

    蹲在路边，啃着烧饼的方大树和“蚂蟥”，像两条扔在沙滩上的鱼，无计可施。

    突然，一向少言少语的方大树有了一个新主意，说：“我们找一个电话亭，打110，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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