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流-《森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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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花花成了阿爷的小跟班,到山野林间学习认识一些可以入药的植物,独一味、雪莲、绿绒蒿、岩白菜、秦艽、菠萝花、鸡蛋参和手掌参,那些经常在眼前出现,却没人认识的植物,都是神奇的药材。

    当然还必须认识一些有毒的植物,比如狼毒花,着花苞的时候,是红色,开的花,却是雪白的,花朵小而娇艳,它的汁液含毒。还有铁棒七,夏季开花,淡紫色的喇叭形花朵,它的根部像人参一般的块茎有剧毒。但是,有大毒的植物,也有非常高的药用价值,比如狼毒,治癞疮、治虫病、结核等,铁棒七,治风湿性关节炎和跌打损伤有特效,一般用来泡药酒,外搽之用。

    这些都是在学校里不可能学到的知识,更是我心中隐秘的快乐之源。

    吃完饭,吴玉让花花带我去摘野果玩。一会儿,我们算是熟悉了,花花忍不住了悄悄给我说:阿奶是自杀的。

    我吓了一跳:为什么?

    阿爷喝醉后打了阿奶,阿奶想不通就跳崖了。花花说,酒不是好东西,为什么男人都喜欢?

    我连忙表态说:我不会喝酒的。

    花花说:那是因为你还小,长大了,酒就成了男人的朋友了。

    我无法想象我长大后的样子,但酒的味道的确不好,我相信自己不会喝酒,也许不想成为嗜酒如命的男人而让花花失望吧。

    花花又说:我爸爸可能是石基。

    石基这个名字突然让我吃惊了,我问道:被判刑的那个石基?

    花花说。就是,他对我很好的,每次从牧场下来,都会给我们带很多的东西,经常带我们玩,我家的房子基本上就是他和邻居们帮忙慢慢盖起来的,现在算是勉强盖完了。如果不是进了监狱,应该会和我妈妈结婚了。

    我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和人之间那种奇妙的关系,那是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无论遇见谁,都是生命中该出现的人,那就是一种叫缘分的东西,绝非偶然。

    你的脑袋好大。花花说。

    脑袋大只是一个方面,我的耳朵还可以动,头皮也可以动,还可以不张嘴就唱歌,用脑腔共鸣,在耳腔发出声音。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这个现象,医生说是因为小时候病多输液导致的,可能发育不全。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是一种特异功能。但我向别人展示的时候,有人认为我是特异功能,有人认为我是怪物。

    我在用耳朵唱歌的时候,花花的耳朵和我的耳朵贴在一起听,我唱的是《北京的金山上》,她也跟着轻轻地唱。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晨的阳光和露水,纯粹、干净。

    然后,我用耳朵把花花的耳朵夹住了,把她吓了一跳。我向花花一一展示了我的“特异功能”。看着我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特异功能,无异于欣赏一场滑稽的系列表演,花花惊奇中又笑得直不起腰。

    花花说她也有个特异功能,但是妈妈说的不能跟任何人表演。我再三追问她也不说,只有作罢。

    田野里,一群人已经开始丈量土地了,花花说:我们可以分到六亩四分地。

    六亩四分是多大?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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