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初恋几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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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巨响,数十米外的两辆车像废铁一样绞在一起。
夜晚安静的街道,在白天来临之前,再度喧嚣了起来。
警车,救护车,消防车,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交警在疏通道路,消防员将事故现场围了个圈,还有医生抬着担架跑下来。
隔着前挡玻璃,程舒诺木然地坐在副驾上,从出事到现在,她没下车,一直僵坐在原地,眼神却紧紧锁在几十米外的事故现场。
半个小时前孙遇冲去了事故现场帮忙,程舒诺怎么都不肯过去。
现在孙遇回来了,站在车外敲车玻璃,程舒诺还是没回应。
孙遇只好重新上车,他在驾驶座坐下,扭头看向程舒诺,“一死三伤,傅队伤的最轻。”
程舒诺指尖死死抠进手心里,她喉动滚了滚,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一死三伤。
程舒诺不敢想也不敢问。
车里开着空调,吹着暖风,程舒诺却通体发寒。
孙遇发动汽车,汽车提速,往前开,“林宴和傅队已经被送去医院了,我们现在过去,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程舒诺还是不说话,她沉默地看着窗外一点点倒退的街景,脑海里却一直是先前火光冲天的那一幕。
程舒诺痛苦地闭上眼睛,此时此刻,她无比讨厌林宴,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她推到这种境地啊。
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立马让她签手术同意书,程舒诺颤抖着手,一笔一划写的异常艰难。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程舒诺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墙角。
林栩一家都来了,程舒诺没心情招呼,也顾不上在林宴家人面前留个好印象。
下半夜的时候,傅延手上打着石膏,也从病房来到手术室门口。
他在程舒诺旁边蹲下,“江贺死了,黄启平重伤在抢救。”
见程舒诺不说话,傅延声音低下去,“弟妹,我对不起你,如果可以,我情愿代替他受伤。”
程舒诺抱着膝盖,表情空洞地看着前方,她听不清傅延说什么。
耳边都是林宴的声音,他说,小诺,回家等我。
傅延也实在自责,他怎么也没想到黄启平会这么疯狂,这种结束方式太惨烈了。
时间一分分地流走。
傅延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么点回应,程舒诺狠狠搓了把脸,声音嘶哑地问:“江贺死了?”
傅延点头,说:“卡车从左边冲过来,我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左边车身直接被卷进了卡车地下。”
程舒诺说:“太便宜他了。”
傅延看了眼手术室,他难得些感慨,“林宴做了这么多努力,也不过是想法律给个公道,结果呢,忙了这么久,结果还是这样,做我们这一行的,见多了这种事,不看开点,会自闭的......”
程舒诺断断续续听他讲着,她身体很冷,只能用力抱住自己的胳膊,很久,才再次开口:“他答应我,不会有事的……”
傅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嗯,肯定不会有事。”
程舒诺却说,决绝也坚持:“我不会让林宴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傅延答非所问:“林队的案子,他查了很多年。”
很多事情,连他都不知道,林宴远比他想象的城府要深,他是伺机而动的猎人,蛰伏多年。
傅延其实是不同意这个计划的,太冒险了,无论是接近江贺,还是挑拨黄启平,江贺藏得很深,黄启平也不简单。用黄启平的假死,作为接近江贺的条件,是林宴的第一步,博取他的信任。
再用黄启平做的两起案子,逼江贺自乱阵脚,成功的引蛇出洞。
此时的江贺已经不能和之前相提并论了,他没了衡远,也没了江行之,压抑着兽性,努力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而林宴顶着杀害黄启平的幌子是最容易接近江贺的,在江贺眼里,林宴已经从一个正义的律师堕落成和他一样的变态,两人不在立场对立。
只是黄启平的疯狂程度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就像林宴说的,黄启平在夏清死了之后,行事风格诡异,完全让人琢磨不透。
他对林宴亦敌亦友,性格乖张,甚至试图林宴和他一样背上通缉犯的罪名,而当林宴真的被全网通缉的时候,黄启平又会自以为是地伸出援助之手。
他见不得林宴好,也见不得林宴坏。
傅延抓过这么多人,见过的罪犯数不胜数,大多数人心里没了忌惮,没了羁绊和牵挂,就不会被法律和规则束缚。
程舒诺却没想那么多,她管不了穷凶极恶的犯人,唯一想的是怎么让林宴陪她,永远永远的,她和林宴之间错过了太多,也经不起折腾了。
程舒诺直接喊他名字,“傅延,我不会让林宴跟着你做事了。”
傅延说:“我没这么要求他,是他自己,表面上一点都不在乎林队,实际上比谁都在乎。”
程舒诺沉默了更久,开口的时候几乎更咽,“傅延,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他。”
***
程舒诺的日子很难熬,在病榻上的林宴却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林宴是手术后的第二天醒的,意识迷离的时候,听到有人一直喊他名字,他不能说话,被推进病房的时候眼睛却是红的。
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挺好,林宴一天比一天清醒,情况也渐渐转好。
第四天的时候,林宴睡醒,发现程舒诺不在,隐隐约约能听见走廊上男女谈话的声音。
林宴唇瓣很干,想喝水,便把嘴巴上的氧气面罩拿下来,伸手去拿床头柜子上的水杯,可手上打着点滴,乱七八糟的管子扯在一起,一不下心就把柜子上的药瓶撞到了地上。
动静有些大,病房的房门很快被推开,程舒诺慌忙跑进,见只是打落了药罐,她顿时如释重负。
林宴看着程舒诺走进,他侧了下身,低声喊,“老婆。”他故作轻松,没料到声音却几乎嘶哑。
程舒诺攥紧了手指,走到林宴跟前,见他嘴唇发白,她忍下眼眶发热的冲动,冷淡地问:“想喝水?”
她语气疏离,林宴便伸手想拉她的手,程舒诺却在他伸手的同时,毫不犹豫地侧身避开。
林宴有些失意,艰难地放下手,努力柔声说:“老婆,我错了。”
程舒诺不说话,把温水倒到一次性杯里,用棉签沾了沾水,在林宴唇上碰了碰,更冷淡地说:“许医生说还不能喝水,你忍忍。”
她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有些粗鲁。林宴心底一声轻叹,他也知道程舒诺生气了,他答应的事情没做到,才会狼狈地趟在床上,害她一直担心。
可林宴还是想和程舒诺亲近,哪怕能牵一下她的手,也是踏实的,“老婆,你别不理我啊......”他声音委委屈屈的。
程舒诺不接话,把被林宴扯下的氧气面罩重新给他戴回去,不耐道:“吵死了。”
林宴:“......”
林宴没说话,程舒诺已经拿起电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视线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完全不理睬自己。
中间点滴挂完,她也只是站起来按铃,护士换了新的点滴离开病房,程舒诺也重新抱着电脑坐下。
林宴睡不着,一直侧头看着沙发上的程舒诺,病房里很安静,偶尔是她敲键盘的声音。
林宴偷偷把氧气面罩拿下来,主动和她亲热,“老婆,你在看什么啊?”
程舒诺抬眸看他,冷淡地问:“你想知道?”
没想到会得到程舒诺的回应,林宴有些激动,连忙应声,“想啊。”
程舒诺把电脑转过去,屏幕对着林宴。
林宴看清屏幕上的字,他眼眸一黯,沉默片刻,他干咳了两声,闷声说:“我困了,睡会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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