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的眼泪猝不及防地砸下来,我觉得这一切一定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以后,没有什么田夏天,也没有什么音乐会,有的只是教室窗外的那棵樱花树,我从梦中醒来,看到十六岁的江海,他的眉眼还很稚嫩,微笑着对我说午安。 赵一玫一把抓住我,将我拉出了礼堂。 夜晚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一玫,我好痛,我痛得快要死掉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你爱的人,爱上别人。 礼堂里传来动人的音乐,金碧辉煌的门后,是一室的荣耀与赞美。而门外的我,在漆黑的夜里哭得五脏六腑都已经麻木。 02 独奏会后,我粉饰太平,为了装无所谓,我依然同江海一起去上学。唯一不同的是,我开始选择坐在后排的座椅上,一上车就打开自己的电脑,然后全神贯注地研究论文。 “最近很忙?”江海奇怪地问我。 “嗯,”我头也不抬地回答他,“有一个project。” 他点点头:“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谢谢。”我想了想,“你昨晚的钢琴会很棒。” “谢谢。” 我觉得很难过,只是一夜之间,我和江海,好像已经开始疏远。我们彼此客套地道谢,他也并未发觉我的中途离场。 在那天以后,我又见过一次田夏天。 是在江海的家里,我做了一个月的项目有个变量出了问题,我实在找不到bug,只好抱着笔记本电脑去敲江海的家门。出乎意料,来开门的是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的田夏天,她像是做错事一样心虚地看着我:“江海不在家。” 我愣了整整一分钟,才让自己接受她出现在我面前这个事实。 这时,从厨房传来一股烧焦的煳味,我伸了伸头,田夏天赶忙侧身让我进到屋子里。江海曾经一尘不染的厨房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她沮丧地站在一旁。 她给我倒了一杯牛奶,然后讨好似的笑了笑:“我听江海说过你很喜欢喝牛奶,他说你们的口味总是很相似。” 我想告诉她,那不是巧合,那是因为我一直努力爱着他所喜欢的一切。 见我沉默,田夏天便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一直不太能接受牛奶的味道。不过也对,你们那么聪明,每天都一直在动脑子,是应该多喝点牛奶补充营养。像我这么笨的人,喝了也是浪费,反正也长不高了。” 电光石火之间,我忽然想到了十年前,我的抽屉里每天一杯的温热的牛奶。 还有留着刺猬头的男生毛毛躁躁的一句话,他说:“小矮子,你再不喝牛奶,就真的长不高了。” 而我的耳边还是田夏天的叹息,她说:“姜河,我真的好羡慕你。你真的好聪明,我上了高中以后数理化三科加起来总分都没有及过格。我这么笨,应该这辈子都配不上江海了吧。你看,我连想给他做顿饭都能把烟雾警报拉响。” 我端起面前那杯牛奶,一口气将它喝光,然后离开的时候我对一脸愁苦的田夏天说:“不是的。配不配得上,不是我说了算,甚至连老天都做不了主……” 离开江海的家后,我好像失了神一样在路上走着。一辆野马在我的面前停下来,南山摇下车窗,吃惊地问:“姜河?你怎么了?” 我拉开车门:“我想去金门大桥。” 南山点点头,发动汽车,没有再问我什么。 这天夜里,金门大桥上同平常并没有什么差别,南山将车速开到一百迈,隔着远远的河岸,我看到了灯火通明的金门大桥。两年前我和江海在上面看星星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大概就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刻,以为两个人这样并肩走着就是一生了。 而如今,我连再看一眼金门大桥的勇气都没有。 我未对田夏天说完的那句话,应该是这样的,能做得了决定的人,只有江海。我和他相识八年,这八年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可是他从未给过我他的家门钥匙。 亦舒写:一定是音乐不对,我同傅于琛却会错了意,空留在原地,没有等到对方。 那我和江海呢,究竟是谁会错了意,又是谁没有留在原地等谁? 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却不是今生的爱人。 03 周末的时候,我去了一次马场。这半年来,我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河川还是那副对我爱理不理的模样,但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眨着眼睛告诉我:“它很喜欢你。” “河川,”我顺了顺它的毛,它被工作人员照料得很好,毛皮油亮得像是能反光,我没头没脑地说,“你说,后来千寻和琥珀川在一起了吗?” 它没有回答我,它肯定觉得自己的主人是个白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