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我才不是白痴。”我心情不好,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然后我赌气一般地骑上马,我扬起鞭子,让它奋力狂奔。在转角的一刹那,我又突然想起了江海。 我看到他站在开满樱花的树下,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而他正轻声叫着我的名字,他说:“姜河。”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我双腿使劲发力一夹河川的肚子,它长鸣一声,发疯似的加速。 风如刀割一样刮在我的脸上,感觉天地都随着我一起转动,我从河川的背上掉了下去。 我痛得近乎失去知觉,我睁不开眼,我听到身边河川悲痛的长啸声,工作人员迅速从外围涌过来。晕过去之前我最后想到的是,好像河川真的挺喜欢我的。 我在医院醒来,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右腿骨折,绑上了石膏,像个木乃伊。 江海坐在我旁边,见我醒来,他着急地凑过来,问:“姜河?” 我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我艰难地动了动嘴,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我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让身体终于渐渐跟着我的意识一起苏醒过来,才不疾不徐地说:“编码定理,在变字长码中,若各码字长度严格按照所对应符号出现概率的大小逆序排列,则其平均长度为最小。” 江海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不疾不徐,像背天书一样一板一眼:“所谓不确定性原理,是指一个微观粒子的某些物理量,不可能同时具有确定的数值,其中一个量越确定,另一个量的不确定程度就越大。测量一对共轭量的标准差的乘积必然大于常数h/2π。” “姜河?”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摔傻。” 江海无语地看着我,我有点悲哀地想,难道我果然被摔傻了? 见我停下来,江海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你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 有,我想告诉他,我的心里很难受。 得知我醒来后,赵一玫和何惜惜也都飞快地赶来了。赵一玫趾高气扬地赶走了江海,然后拿起他给我买来的苹果,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去。 “我才是病人!”我虚弱地提出抗议。 “反正你也吃不了,浪费了怪可惜的。” 这种话,还是给你那几十个落满灰尘的包包说比较好。 “说吧,你为什么会从马上摔下来?”赵一玫质问我。 我苦笑:“你非要让我给你讲讲向心引力和圆周运动加速度吗?我现在头有点疼,改天行不行?” 赵一玫盯着我的眼睛:“姜河,你告诉我,到底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还是,还是,是你自己松了手?” 我愣住了,我突然发现,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无法回答。我闭上眼试图回想那一幕,可我竟然真的想不起来,那一刻,我是不是真的松开了手。 见我沉默不语,赵一玫握住我的手,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她说:“抱歉,姜河,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没关系,”我试图安慰她,“你看,爱情其实就是一场豪赌,我愿赌服输。” 被送入医院的第二天,我接到顾辛烈的电话。 “姜河,你在干吗呢?” 我拿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大咧咧地敲着打着石膏的腿,“睡觉!” “噢,”他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换成吊儿郎当的语气,“你是猪啊,旧金山现在是下午四点吧,你睡什么觉呢。” “要你管,说吧,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顾辛烈恼羞成怒,顿了顿,然后说,“不过确实也没事,我这不就是,就是昨天做了个梦,梦到你从一棵特别高的树上掉下去了,摔得稀巴烂。” 我勃然大怒:“谁没事爬树玩啊!” “你别急嘛,我这不是做梦吗,所以我就打电话来问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那一瞬间,我的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我愣了愣,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难得放低声音,温柔地回答:“噢,没事呢,别瞎担心。”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