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艘漕船沿着运河,缓缓向北。 在船头上,站着三人,左边是岑国璋,右边是许遇仙,中间是王云,三人都穿着便服,看上去跟普通赶路的士子文人无异。 “老师,翰林兄...” “益之,还是请唤我奉贤吧。” 叫奉贤干什么,翰林多好。许仙,许翰林,这名和字多般配。不过人家已经开口说了,岑国璋也不好说什么。 “老师,奉贤兄,我觉得要整饬改革漕运,肯定要把这运河走一遍,才好做到心里有数。” 王云转过头来,笑着问道:“你把淮东盐场都走了一遍,现在又收拢了数十万盐户,这盐政改革方略怎么又变了。” 岑国璋憨憨一笑,“计划没有变化快,我们可以两条腿走路,一条腿继续推行盐票法,谁足额纳税,都可以去盐场买盐贩盐。” 许遇仙在旁边笑道:“益之的票证法想得巧妙,尤其是一票三联,一联存在收税衙门,一联作为提盐凭证,留在盐场,一联作为合法贩运票据。收钱、提盐分开,手续简单,官吏能钻空子的机会少,且成本小,税银足,利国利民。” “奉贤兄,再好的制度,运行久了,只要有人管着,都会给你找出漏洞来。所以好的管理制度,核心目标不变,但具体实施条款,要与时俱进。” “哈哈,益之说得对。” “益之,你说的盐政改革另一条路是什么?”王云追问道。 “老师,奉贤兄,六位大盐商,二十几位盐商吃得盆满钵满,根源在哪里?” “假公肥私。”许遇仙毫不迟疑地答道。 “奉贤兄说得没错。我朝食盐价格里,官盐以每引二百斤盐核算,每引成本,也就是盐场卖出来的价格是六钱四厘银子。再加税银一两四钱,运费二两银子,总计四两银。正常情况下贩卖是每斤三十文左右一斤,两百斤是六千文。目前是一千二百文铜钱合一两银子,那就是合银五两左右。算下来是盈利两成。” “私盐呢,成本变不了,因为除了盐户要活命,上下盐官还要吃一块,六钱银子是少不了。运费二两银子,也是固定的,漕运和其它转运社,路上的关卡,是只认钱的。唯独少得就是税银。成本算下来合计二两六钱。就算私盐只卖二十文,还有近三成的盈利。” 这时许遇仙插了一句,“可是市面上盐价不止这个价吧。” “是的。官盐价格从太祖太宗皇帝时就定下来,每斤只要二十四文。实际上根本做不到,三十文一斤都买不到,里面还是掺沙子混黄泥。黔中那边,劣盐到百姓手里,每斤差不多近百文。私盐几经转手,实际也不止这点成本。市面上私盐一般在三十文到四十文每斤,但砂石很少,百姓们抢着买。” 王云和许遇仙点点头,等待岑益之继续往下说。 “老师,如果官盐能真正卖到二十四文一斤,还无沙无泥,谁还去买私盐?无利可图,谁还去贩私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