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险象环生遭刑囚-《疏影江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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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就说过了,那时候于先生并不在王爷身边,又如何知晓。”
于墨挥微笑道:“竟不知道娘娘也如此关心属下。还是……还是因为娘娘在王爷身边安插了眼线,监视王爷和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薛妃变了脸色:“混账!你胆敢这么说话。”
“娘娘还请息怒。娘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墨挥虽不在王爷身边,书信往来却未曾断过,是以也知晓些许事情。只不过那些书信皆是机密,当即就被墨挥烧了。”
薛妃立刻嗤了一声。
“不过不管江夫人的身份是不是江博然的女儿,是不是他的细作,娘娘都不可轻易动她。娘娘莫要动怒,还请借一步说话,这可与王爷的安危息息相关。”
薛妃到底不敢拿梁劭的性命开玩笑,听了于墨挥的话。薛妃此举也有几分意气,换作平时,她或许能处理得更好。梁劭失踪了两日,生死未卜,薛妃便什么也顾不上了。薛妃与于墨挥离开后一炷香的工夫,于墨挥传薛妃的口谕放了简丹砂三人。
锁链一松,早就昏厥的简丹砂没了支撑,立时软了下去,被于墨挥一把接住。
“快,快叫大夫。”
简丹砂被送回翩来轩。大夫去后,简丹砂的嘴角上了药,指尖上的伤也包扎好。只是以后布条拆下之后,再也不会是一双莹白如玉、完美无瑕的手了。
之前绣璃醒来,看到那根指甲盖被挑翻开的手指,鲜血横流,差点又晕了过去。
“夫人醒来,看到自己的那双手,不知要多难过。”绣璃说着说着,忍不住要哭出来。
简丹砂受了这番惊吓与折磨,人尚在昏睡,但她倘若知道于墨挥站在床侧,势必不会这般沉睡,任于墨挥一瞬不瞬地凝眉看着她的脸。
于墨挥从床边起身,放下帷幕,嘱咐绣璃照顾好简丹砂,走出屋子询问韩钧:“她居然知道她是顶替江家小姐的事?”
“王爷理应没有说过。我猜想是她情急之下胡诌的,没想到还说对了。”江博然确实为了拉拢王爷要把自己的女儿送上门,梁劭将计就计,收了人往别院一丢,把简丹砂带入了府。
“到底怎么回事?”韩钧本以为翩来轩势必会被府内的人看管起来,没想到薛妃只是随便在门外丢了几个人,屋内连个监视的也没有。
“王爷当初为了脱身,假意收了江家小姐,把江博然所有的罪证都就藏在江家小姐身上,所以任凭他们怎么搜也没结果,还以为王爷因为亲事作罢了事,不会再揭发了才敢让王爷顺利离开。”
“藏在身上?”
“对,缝在衣带里,藏在靴子里,还有这特别为江家小姐打造的金簪。”于墨挥边说边把玩着之前从简丹砂头上取下的梅花发簪。
“是这根?”
“这是王爷和‘江疏影’的定情信物,自然要戴在‘江疏影’的头上。”
“可是……王爷没带走,难道里面的证据也还留着?”
“眼下看来是的,若不熔了这簪子,证据取不出。也许就是王爷故意留有一手。只要还有这个,江博然就不敢对王爷如何。这江疏影也一定要继续扮下去。所以,薛妃才会被我说服,撤了大半的人好引蛇出洞,我看左右不出今明两夜。”
“江博然还不知道她是假的?”
“庆阳的事情办得甚为隐秘,从凤阳来的这一路,想必她都是面纱遮面吧?”
“不错,夫人一路都戴着帷帽,外人不曾见过她的容貌,”韩钧了然,“原来如此,竟还有这层原因。”
“我查过,这一月来府内没有新人进来。真的江疏影最大的特征就是眼梢上的痣,即便王府里确有人被收买,一个足不出户的深闺小姐又有几个人能识得?”
韩钧长长地叹了口气:“王爷真是心思缜密,说什么幕僚、说什么谋士,我在他面前常觉着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童。可惜了这般智谋,足可坐稳当今天子的宝座。”
“胡言乱语些什么,休说王爷是孝子贤弟,不曾怀有半分不轨之心,不愿坐那位子,就是愿意,也不能。”
韩均汗颜:“是我失言了。”
“先去休息吧,江博然既然已经豁了出去,应该急于取回证据,我直觉就是今夜。”
于墨挥的直觉倒一点不假,当夜就有四名黑衣人翻入府里,几个起落,就到了翩来轩跟前,用迷香迷晕了看守,两人潜到屋子里头,在梳妆台上翻箱倒柜一番,探手一摸床头,也不在简丹砂的头上,当即把人摇醒。
“春来江山绿如蓝,”来人报了暗号,“我是江大人派来的。小姐,永嘉王赠你的梅花簪……”
话音还未落,床上的人就被闪电扣住手腕。寒光一闪,胸前就多了一道口子。
“糟糕,中计!”
出言警醒已是不及,屋外火光闪闪呼喝阵阵,原是王府的人打着火把将翩来轩团团围住。“王妃说了,都给我活捉!”
砰啷哐当声中,屋顶也被掀开,几人从天而降,与屋内的人厮斗开,很快就将四人全部擒住。
这一回刑房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刑房内的灯火只亮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招了关押永嘉王的地方和接头暗号。王府的人雷霆出击,联合太尉府的人马杀往关押永嘉王的地方。
只是这刑讯对薛妃来说还没完。
“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你们的小姐?是不是她书信向你们通风报信。”这蛇引完了,薛妃立时就将简丹砂抓来,非要将这件事弄个明白。
“我……我们并没见过江家小姐……但……确实有人……用书信告知永……嘉王带证据入宫的事。”
只这一句就够了。
薛妃扭头对于墨挥道:“于先生这次还有话说么?”
“这并不能说明是夫人做的。”
“那你能证明不是她做的?”
“王爷。”于墨挥沉吟半晌,忽然脱口一句。
“什么?”
于墨挥沉默着,目光却转向简丹砂。
简丹砂从头到尾都低敛着头,一言不发,她与于墨挥就隔着几尺的距离,怕被于墨挥认出的担忧竟远胜对薛妃手段的恐惧。
薛妃却把这个当作心虚的表现,冷冷一笑,拍手示意。
于墨挥竟伸出手格挡在简丹砂面前,薛妃为他这无礼犯上的举动吃了一惊。
“于先生!”
“娘娘恕罪!”于墨挥立刻收回手,抱拳躬身,“我只是希望娘娘三思,若是要审问定罪等王爷回来也不迟,待王爷回来,一切就真相大白,如何处置如何决断自有王爷处理,娘娘又何必迫不及待……代劳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这几日为王爷的事提心吊胆、心力交瘁,担了过重的担子,却仍强撑着不倒下。只因娘娘知道,您若倒下了,这府里上下就乱套了。娘娘的魄力、娘娘的决断、娘娘的睿智,全府上下都已看得明明白白,更加清楚这正妃的位子该由谁来担当才合宜。如今王爷即将回来,娘娘完全可以放松下来,凡事都有王爷。莫要因为一件轻率的小事触怒了王爷,让娘娘之前的辛苦付出都付诸东流。”
于墨挥的话说得平缓从容,却字字直戳中薛妃的心。她面上严肃,内心惊跳,目光闪动中瞅着这个被梁劭称为“左膀右臂”的男人。于墨挥的面色依旧平和,始终维持着躬身的低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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