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险象环生遭刑囚-《疏影江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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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将目光转向简丹砂,容颜惨淡,一派狼狈,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一朝飞上枝头就不知天高地厚,她缘何会忌惮,缘何会失了冷静失了方寸,失了王妃该有的气度。

    根本没有必要。

    即便王爷再怎么宠幸她,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偏私下去。而这个于墨挥,虽对她多有冒犯,但到底是提醒了她。

    薛妃的面色终于和缓。

    “娘娘,王爷马上就到!”王府的人快马加鞭先一步来回报。

    好快。薛妃先惊后喜。不想来人又报:“王爷受了伤。”

    薛妃脸色大变,再顾不上这里,匆匆而去。

    挥春园又是忙成一团,岑夫人等接了消息也都慌忙赶来,薛妃甚至等不及带着名医直接出府,与梁劭会合。待梁劭前呼后拥着被送进挥春园,众人已候了两个时辰,见王爷脸色虽然憔悴,但看不出有什么外伤。这反倒让几位夫人人更加担忧,只怕王爷是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外衣下隐秘藏着的伤更加可怖。

    几位夫人想表示关切,又怕吵扰了梁劭,侍奉在一旁不肯离开半步。

    梁劭视线扫了一圈:“疏影呢?”

    众人目光闪烁,悄悄睇向薛妃。

    薛妃心中忐忑,面上却是从容不迫:“想是下人们疏忽了,还不及相告。疏影妹妹的风寒又刚刚才好。我这就遣人去请。”

    这中间一句说得突兀,却是为试探梁劭的态度。梁劭回睇着薛妃,缓缓道:“不忙,让她好好休息吧。”

    众人心思各异,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薛妃面上还挂着关切之情,藏在袖中的手却攥了起来。梁劭自然知晓一切皆是江博然所为,那这般态度,只怕冒名顶替江疏影的事情是真的。那么那封告密的书信呢,又如何解释呢?

    姚美人与廖美人都不知道梁劭被江博然策划绑架,只以为梁劭有什么秘密行事,告知了江疏影,薛妃借题发挥,见梁劭如此关切那位新宠,到底有几分不是滋味。岑夫人却是知悉了一二,只暗暗藏在心里。

    薛妃仔细审视着梁劭的每一个神情,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也不肯错过,内心思绪翻腾,以王爷需要休息,遣走了其他人,稍后连下人也一并退了。

    梁劭挑了挑眉,望着薛妃也不说话。

    薛妃立时跪下:“妾身有错,还请王爷治罪。”

    薛妃将梁劭离开后的种种一并说了。韩钧于墨挥都是她收买不得的人,梁劭迟早会知道。当然,也免不了添添减减,强调江疏影的不驯和韩钧、于墨挥未能将事情说清,引得她误会更深,为了救王爷不得已才将她刑囚。

    “妾身虽是为了王爷安危,但也不该冲昏了头脑,如此鲁莽行事,伤了疏影妹妹。妾身实在愧疚。”

    薛妃始终垂着头,没法觑到梁劭的表情,也不见梁劭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聆听着,待她全部说完了,梁劭也没有动怒,请她起身。

    薛妃心头稍宽,这才敢看着梁劭,见他面上果然是一派波澜不惊。

    梁劭又遣人叫来了韩钧,让他也把所知都说一遍。韩钧见薛妃在场,说得虽然实事求是,但也不敢有半分怪罪薛妃之意。

    韩钧说到简丹砂被穿甲时,也只是说“我等力劝未果”,把“薛妃一意孤行”的话硬吞了下去。于韩钧的立场,他势必要这样说,不能显得自己疏忽了保护简丹砂的职守,又不敢轻易得罪薛妃。

    薛妃禁不住辩解道:“实在是因为那封书信混淆视听,对了,那个客栈收信的人可一并抓到了?若是抓住了,就能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王府的奸细了。”

    江博然的人马都被关押在了太尉府的大牢里,韩钧立刻表示前去探查。既是为了还简丹砂的清白,也是要让自己和绣璃撇清嫌疑。

    薛妃也忙示意自己的人同韩钧一道去。

    “本王倒觉得没这个必要。”

    梁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薛妃微微变色。

    “王爷不关心埋伏在王府的奸细是谁么?还是说王爷……”薛妃点到即止,后半句的“一心想要维护那个女人”是万万说不得的。

    “是又如何呢?”

    薛妃义正词严道:“这事关王爷您自己,事关王府上下,怎可罔顾?”

    “罔顾?一直罔顾本王的,不是薛妃你么?”

    “王爷您说什么呢?”

    “本王问你,你何以知道疏影是江博然的女儿?本王可曾对你们说过?疏影说过?还是绣璃韩钧他们说的?”

    韩均立刻摇头。薛妃咬着唇不答。

    梁劭哼一声:“没有。先行回府的人也没说过,可是我入府之前,这消息早就传开了。”

    “王爷……”

    梁劭淡淡道:“你僭越身份,用本王的印鉴擅自将墨挥、青戈等人召回,此其一。”

    “我是为了王爷!”

    “你收买本王身边的人,安插眼线,务求事事掌控,此其二。对,这也是为了本王好。”

    “难道不是么?妾身关切王爷,若王爷愿意相告,妾身会这么做么?”

    梁劭继续道:“你擅用刑房,动用私刑。你若真是为了要想试探疏影,只须以毒药为幌子,比如,你房内藏着的那瓶让人全身麻痹的青石散。”

    薛妃变了脸色。

    “还需要本王再说下去么?”

    “王爷……你,你这是欲加之罪……”

    “你既然明白是欲加之罪,想必也知道本王的用意,省省精力与口舌吧,莫要再觊觎正妃的位子。若你安安分分,剩下的半生衣食无忧,安安乐乐,不愁问题。”

    薛妃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左右人欲扶她离开她突然一震,一甩脱了下人扑到榻前:“王爷就是要为了那丫头铺路么?为了一个卑贱低下,甚至需要冒名顶替才能入府的女人?呵,她到底是什么下贱出身!”

    “你这又是何必呢,她就是卑贱到尘土里也有本王的宠爱,岂不是衬得出身高贵的你愈加可悲?”

    “王爷真要如此绝情绝义么?”薛妃仍不敢相信,见梁劭置若罔闻只是冷冷相看,她深吸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子,“王爷要这般待我,只怕父亲大人不会善罢甘休。王爷真要如此么?”

    “这个不牢操心。”

    见梁劭如此绝情,薛妃真是哀莫大于心死,想要对着梁劭傲然冷笑,可是只牵扯着嘴角像是肌肉抽搐了一般。

    “但愿王爷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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