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过程原来可以这么伤-《北大“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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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我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澡堂。以前洗澡时,特鄙视霸着花洒搓半天泥的人。而这次我跟准备在澡堂住下一样,把全身都搓红了,恨不得把身上的黑漆当黑皮蜕了才善罢甘休。

    到宿舍接到方予可的电话,让我晚上一块儿吃饭,他还神秘兮兮地叮嘱我穿正式点儿。我刚想追问点儿什么,他就把我电话挂了。

    鉴于平生都没有一套正式一点儿的衣服,唯一一套正式的衣服便是军装,因长久不洗不换,浸满了汗渍和泥土,实在不好意思送给希望工程,已经被我无情抛弃于军训基地了。

    我在柜子里翻了很久,才找到一件很正式的t恤,正面书正楷“博雅”,背面书隶体“××大学”,这还是我第一天进北大时买的,因为过于正统,平时没敢穿,跟新的一样。下身就比较为难了,除了牛仔裤还是牛仔裤,只有破不破洞有没有丝絮的区别,有感于最近晚上闷热无比,精心挑选,最后敲定五分裤。鞋就不用说了——永远的板鞋嘛。

    我下了楼,第一时间却没有认出方予可来。因为眼前的方予可上身穿浅色条纹衬衫,下身着黑色笔挺西裤,要是再打个领结,今天就可以直接拉去礼堂准备结婚了。

    我疑惑地走近,好奇地打量他:“真是衣冠楚楚的衣冠禽兽啊!”

    方予可拍了拍我的头:“又乱说话。”

    我嘿嘿地笑:“今天什么日子啊?”

    方予可不回答,只是扫射了一眼我的穿着:“不是让你穿正式一点儿吗?”

    我拍了拍身上的t恤:“这是我参加开学典礼的正装,见过我们学校的校长,开过光的,还不够正式?”

    方予可也不恼,牵起我的手往学校外面走。

    方予可的手很长很骨感,指甲跟一个个小圆包似的饱满红润又干净。被这样的手牵着,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了,直到跟着他走到他校外租的房子楼下——我害羞地低着头走进方予可校外的家。客厅里一盏橘黄的落地灯温柔地照亮四周,音箱里传来诺拉琼斯懒洋洋的销魂爵士《don’tknowwhy》,桌上一朵露水玫瑰暧昧又热情地开放。

    一切都散发着浪漫的味道。

    我扭捏地拉开椅子坐下,轻启红唇:“这个……安排得还是可以的。”

    方予可刚开始还迷糊了一下,过了几秒后忽然吃吃地笑起来:“那当然,我从懂事成年后就盼着今天了。”

    我更加难为情了,嘿嘿地笑:“红酒嘞?”

    “红酒?”方予可愣了愣。

    “哦,我可不想你再喝醉了。上次你喝醉,没把我折腾死。”方予可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哎呀,折腾折腾就习惯了嘛。喝果汁多没劲啊。”

    “我警告你啊,以后别喝酒。姑娘家家的喝酒跟喝水似的怎么行?上次你喝醉了,差点儿毁了我名节。”方予可眼里透出寒光。

    “你不是说名节被我毁得差不多了吗?”我越说眼睛越缥缈,望向窗外黑暗的尽头,嘴边露出一抹邪笑。

    “周林林!”方予可狠狠地拍了我脑袋瓜。

    “哎哟!”我忍不住抱着脑袋喊疼。

    “你说你这脑子平时都用在正道上行吗。你对你自己不负责,我还想对自己负责呢。”

    我噘了噘嘴:“那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方予可淡淡地笑:“十五年前的今天,你认识了当初小正太的我,和我同床共枕一个晚上,然后盛情邀请我做你的丈夫。”

    我把嘴巴张得老大,久久合不上。莫非我小时候就已经如此大胆?goodjob!

    方予可接着说:“我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当时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反悔的。但是你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忘记可不行,人要讲究诚信,知不知道?”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方予可的黑发乖顺地贴在前额上,晚风吹过,黑发轻轻摆动。

    我站起来靠近他,轻轻拨动他的头发,又扯了扯他的脸颊:“本姑娘说话从来不算数,但是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坚持坚持吧。你说你是不是很早就留意我啦?哈哈……”说完我就叉腰狂笑。

    方予可抱拳看着我:“是,便宜你了。时间场景一换,我也许都不会留意你的。你这人靠运气活到现在,中的最大奖就是我了。总之今天这次晚餐的意义就是要告诉你,珍惜好生活,不要老去留心乌七八糟的帅哥。还有就是好好学习,等你平均分过85,我就同意你出来租房住。在这之前,我会去拜访伯父伯母,你也见一下我爸妈。”

    “不行,75分就差不多了。”我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还价。

    “85分是起步价,少一分都不行。”

    “那我要是考了85分,你父母不喜欢我,我是不是还是要被驳回啊?”

    “我父母不喜欢你是肯定的,谁让我做这么大的亏本买卖……”方予可狡黠地笑。

    “谁说的,想我周林林乖巧伶俐,尊老爱幼,三从四德,集所有良家妇女之大成!”

    方予可乐不可支地看着我:“你把你耍嘴皮子的功夫用在学习上,我保证你能超过我。”

    大学的目标一下子变成这么积极向上的,我真不太习惯。

    为此,我制订了一个强有力的计划。

    1.每天早晨让方予可给我买早饭,然后打我电话让我起床,开始读德语。鉴于他听不懂德语,说服他选德语为第二外语,这样可以在公共场合说德语情话。

    2.选修课要求方予可选修我的学科,这样他能帮我补习,抄笔记,记录考试要点。

    3.睡觉之前,让他在电话里给我念一段英语情书,以提高英语能力。

    总体下来,我相信,我的成绩会有一个质的飞跃。顺便我还能达到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方予可坚持不下来,我便有理由为我的85分说情,到时候砍到75分应该不成问题了。

    万万没想到,方予可如此有毅力,每天早晨七点半必打电话叫醒我,晚上十点半用英式英语读一段情书,除了自己选修的课以外,我选什么课,他也另外跟选。他还辅修德语,照样学得有模有样。眼看学期已经过了大半,方予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了所有的事。

    相比之下,我起床后,一拿起德语书,就又再度昏昏入睡,方予可念的情书我听得半懂不懂,估计他的口语倒是提高了不少。选修课所有心思全花在坐我身边的人身上去了,哪有心思好好看书。唉,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等我毕业了,我不还是站在原点吗?

    有时候我和方予可在上自习时,我会看着他发呆。比如他看书时专注的神情,比如他额上随意凌乱的碎发,比如他宽厚的肩膀,比如阳光洒在他身上镀出的金色光芒。每次在这个时候我都觉得不真实。因为我脸上的痘痘持续泛滥,脂肪持续堆积,怎么看都要从“看着顺眼”的标准下跌到“惨不忍睹”的地步。甚至我都替方予可扼腕叹息,怎么着也得替下一代的基因着想一下啊。

    和方予可在一起产生的烦恼,除了自卑自惭以外,还有方予可的粉丝团。以前和方予可做普通朋友的时候没发现他的魅力有多强,现在才知道这小子的异性缘强到爆棚。某次我人品出现问题,邮箱无法正常登录,借方予可邮箱时,发现里面是一堆未读取的情书。尤其是在实践结束后,母校的高中师妹们,假借学习之名,发来的邮件都是赤裸裸的表白,那水平比我当初给小西的高多了。而且内容丰富,形式新颖,从梨花体到文言文,不一而足。

    看着方予可面无表情地删除邮件,我都听见了一地破碎的玻璃心。而方予可说:“不喜欢年纪小的,有代沟。”另外将成绩从85分调整到90分做惩罚,以防止我胡思乱想,好让我静下心来看书。

    我实在无法理解方予可对我学习的关注程度,尤其是对英语口语的关心程度,每每忍不住问他的时候,他便一句“我喜欢说英语说得好,读书读得好的人”,让我郁结而死。我的英语口语也只停留在“howareyou?”“fine,thankyou.andyou.”这个阶段中,要让我瞬间流利地说“今天食堂师傅真不错,红烧肉肥瘦刚好,油而不腻,分量够足”之类的英语,委实为难了我。

    我第一次发自肺腑地希望祖国足够强大,在全世界开遍“新西方”,让全球人学习汉语,再让他们考个中文托福、雅思啥的,有本事让他们用中文感叹一下红烧肉,让他们来受受我的苦。哼。

    听着“英语口语500句”,我纠结地坐在床上,问朱莉:“朱莉啊,你说按我现在的成绩下去,期末能考多少?”

    朱莉敷着面膜,跟一白脸吸血鬼一样躺在床上,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说:“干吗,你什么时候关注成绩了?反正努努力别挂科呗。去年你不是每门课都过了吗?你看我们老师多厚道。”

    “那你说,老师会厚道到让我考90分吗?”我抱着枕头巴巴地看着她。

    朱莉好奇地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上进了?你人生不就是追求及格吗?跟方予可在一起,段数都提高了啊。”

    我瘪了瘪嘴:“我这辈子就是由可怕的分数组成的。现在方予可拿90分作为我搬出去的条件逼我呢……”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我们仨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让你想搬出去啊。我看你被吃得死死的,见色忘友的家伙,到时候你可别找我们哭。”朱莉张牙舞爪地说。

    我嘿嘿地傻笑:“哎呀,我这不是给你空张床出来让你们可以搁个杂物什么的嘛。你给我出出主意,怎么让方予可放弃这么可笑的条件?我妈都没有这么高的要求。一看那些扭曲的abcd,我就觉得我要么就是脑积水要么就是脑溢血了,一看方块字,我就想替孔夫子问候作者他大爷。你说我情绪这么消极,要是考了90分,岂不是说明学习是个很贱的东西?你越恶心它,它越讨好你?唉,我怎么找了一个这么好学的男朋友呢。以前他不是也上三堂课逃两堂课的主吗?怎么现在上个选修课都每次必上,还额外监督我不准睡觉,不准吃零食。我是找了男朋友还是找了个爸啊?”我痛苦地抱怨。

    电话铃声响起,我和朱莉互望很久,都等着对方接电话。可惜对方的耐心不够,还没等我们俩竞赛出懒劲,电话声便断了。

    朱莉僵着脸说:“周林林,我看也就方予可能容得下这么懒的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赶紧结婚吧。万一哪天人家突然醒悟后悔了,要退货了怎么办?”

    我刚想说什么,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我接起,是方予可。

    “我不想听英语情书了。听不懂,你给我念段中文的原创吧。”我一接起来就没好气地说。他能坚持,未必我就能坚持下来。

    “去年你们英语免修,今年恢复了之后赶紧好好学吧。北大四级过不了,拿不到毕业证的。乖,不要胡闹。”方予可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

    “哎呀烦死了,跟我爸一样。”我气哼哼地没等方予可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挂了之后,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朱莉看了我一眼:“你吃火药了?人家每天给你念英语也不容易,好歹算是个免费英语音频,你怎么这么不珍惜?我听着方予可的英语跟英国绅士说的一样,他家是不是要移居大不列颠啊?”

    我噘着嘴:“资优生永远不明白差生的痛。老师在课堂上讲解一次就跟刻在他脑子里一样,他记得倍儿清,恨不得能给我来个现场回放。我呢,老师一上课,我就跟条件反射一样犯困,听着跟唐僧念经似的。你说他怎么能拿他的水平来要求我呢?还有,我都这么坦白地说要住进他家了,他要不答应,可以拒绝我啊。拿这么个条件出来算什么嘛。我这几天做梦都是考试成绩,都快回到高考那阵了。高考的时候好歹还有心理老师做辅导,现在我全靠自己调节。”

    “方予可让你好好学习也没错。你看你一谈个恋爱就忘乎所以,要是不要求你考个90分,你连及格分都考不出来。所以人家还是很有先见之明,对你了解透彻,还拿最诱惑你的事情制约你,高人啊。”朱莉说。

    “我不管。我得发发脾气,万一把他吓住了,我不用这么刻苦就能达到目的也说不定。”我心虚地把玩着手机,等着方予可打电话来安慰我一下,等了半天,方予可的电话一直没再打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已经十点多。这几个月来方予可第一次没给我打起床电话。看来我是不可能把他吓住了,他把我吓住了还差不多。昨天的无名火把他给得罪了,回头还得请罪去,唉。

    我坐在床头,看见朱莉也不知道接了个什么电话,神色慌张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这样的朱莉还真少见。她这人早熟得厉害,恨不得跟钻石一样有256个面,每个面都可以迎合不同的状况,是我的偶像和终极目标。还有情况能难倒她的哪……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她:“朱莉怎么了?大上午的在这里做摆钟,看得我头晕。”

    “你这是睡晕的,都睡了12个小时了,别赖到我身上。”朱莉继续踱来踱去。

    “那你这是锻炼身体?新的瑜伽锻炼招式?你得再拍拍手,公园里大马路上老大妈们锻炼身体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倒退着走,边走边拍掌,据说可以延缓衰老。”

    朱莉停下来忽然盯着我看,看得特深情。

    我心里发毛:“你看什么?你别说喜欢上我了啊……我有男朋友了的。”我双手护胸,故意扯着嗓子说。

    朱莉忽然正襟危坐地看着我:“林林,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我揉了揉眼睛:“还好。”

    “说正经的。”

    “非常阴毒。”我只好说实话。

    朱莉不理我这茬继续说:“我平时帮了你很多忙,你至少帮我一回。”

    “我很忙的,还要准备90分的神话呢……”我故意慢腾腾地说。

    “你把这事办好了,我帮你搞定搬宿舍的事情。”

    “真的?”我睁大着眼睛看她,“什么忙啊快说。我们朋友一场,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妹妹我也要替你上啊。”我拍着胸脯保证。

    “很简单,你帮我去看个男人就行。”

    “长什么样子啊?”

    “不知道才让你去看嘛。前一阵子网上不是有个新西兰华人追我吗?他这次回国说是特意来见我,我见过他照片,没见过活人,我想让你先去会会他。”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他说跟我很有缘分,非要见我一面。我觉得吧,男人是个兽性动物,怎么可能说是缘分之类的东西,我就想知道他要是看见一个长得跟你一样没特色的人,还会不会说缘不缘分。要是他还是坚持,我就处处看。”

    “什么意思啊?合着我长得很让人倒胃口是不是?那方予可怎么会喜欢上我啊?”

    “所以你家方予可是个只注重缘分,连外表美心灵美都忽略不计的好男人啊……”

    “嘿……”我无语了,“我捯饬捯饬还是很有精神的。”

    “对,就是很精神。人家夸不出漂亮的时候夸可爱,夸不出可爱的时候就只好夸精神了。你还真能把精神当褒义词听。”

    “你再说我就不替你去参加这个神圣的见面会了。还有,万一那个男的对我一见钟情,你到时候可别哭啊。”

    “拉倒吧。你以为每个人和方予可一样审美独特呢。说好了啊,明天下午四点,师生缘餐厅。他叫王一莫,俗称小莫,23岁,在新西兰读大学。妈妈是画家,爸爸是商人。他自己也开始经商了,主要做汽车贸易。背景就这么多,千万别露出马脚。我也会到场,但坐得偏一点儿,不会让他看到。”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起床洗漱去了。

    整整一天没有接到方予可电话,给他打手机已关机。给他宿舍打电话,室友说他一早已出门,还说今天晚上他回校外房子住。

    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隐隐觉得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话说见网友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上次和文涛见面的时候我还紧张了一下,怕见着恐龙骇客啥的把自己搭进去。这次反正我就是走个过场,纯粹友情演出,啥心理负担也没有。最重要的是不要打扮化妆,原版素颜相对,越丑越有效果。

    于是,我趴在师生缘餐厅里,透过玻璃窗看麻雀在梧桐树间来回蹦跶。朱莉头顶大鸭舌帽,再戴一大口罩,躲在角落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间谍似的。

    我都快趴着睡着了,传说中的网友还是没有如约到场。我收拾一下桌子准备闪人,放鸽子更好,我还省事了。

    抬头却见一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他狐疑地打量着我:“areyoujulie?”

    “no.”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答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来,又回答到,“sorry,iam.”

    男人又把我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ridiculous.”

    感谢方予可最近的英语辅导,我居然听懂了这个词汇。我瞪了瞪他,心想你才滑稽呢。

    我不满地说:“不是华人吗?拽英语干吗?我四级还没过呢。说中文。”

    那人笑笑,安静地坐下看菜单,看了会儿又说:“刚才我不是说你滑稽,我是说……她让你来的?”

    我一下子不安起来,莫非这么快我就露馅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怯懦地说。

    “你肯定不是朱莉,她说话跟你不一样,你比她温柔多了。”

    “那你真贱,非要找个狠毒的。”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么快就把朱莉给出卖了,我的交易是没指望了。

    “呵呵,无所谓,这次回国是来看看北大有什么变化的。小时候老妈在这里写生,我在旁边玩,一转眼这么多年了。”男人唏嘘。

    我看了他一眼,浓眉大眼的北方汉子长相,叫什么名字来着?王一莫?

    “你又没多老,干吗装老啊?你不是回乡看朱莉的吗?”

    “看到了啊,那个躲在旁边一直看着我们的人不就是吗……”

    我暗暗想,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朱莉聪明一世,怕是要栽在这个人手里了。

    王一莫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不过看你表情也知道这算是默认了。放心吧,她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跟我见面,自有她的理由在。”

    我嘿嘿地勉强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感觉就是你一个人在投入地唱戏的时候,忽然观众跑到舞台来说“你演的都是假的”一样。我尴尬地站在舞台上不知是该拂袖而去还是据理力争一下。

    斜眼却瞄见方予可穿了件薄薄的黑色西装进来了,我立刻低头。现在我这个变相的约会被他看见,又得解释半天。昨天发的无名火我还没道歉呢,可别添乱了。

    我一手捂腮帮,头偏右45度,尽量埋在角落里。余光却看见方予可身后跟着一个妙龄女子,正尾随着他入座。

    我一下子激动了,连忙转回头看。

    说是妙龄女子,仔细看,好像也有二十五六了,穿了一套酒红色的大衣,露出两条被黑色丝袜紧紧包裹的修长玉腿,8厘米高的versace皮鞋处,妖艳的红色缎带在脚踝处缠绕。

    熟女……方予可喜欢的类型。

    我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调查一下户口。我妈说得对,方予可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太帅。我的潜在情敌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涵盖50%的地球人口,真是庞大。你看熟女们终于也来凑热闹了。

    王一莫随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他们,说:“你认识?”

    我摇摇头:“认识一半。”

    “明白了。劈腿被现抓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劈腿了?这是正常的社交活动,我们给彼此足够的空间。freedom,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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