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偷吻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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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不解,直到被人用棉签摁了下,刺痛感袭来。她恍惚看去,细白的手腕处有条长长的划痕,看起来有些深,还在往外渗血。

    空气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绞紧,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体会到了压抑与窒息感。

    他靠近,铺天盖地的薄荷香味撞入她的鼻腔,那种窒息感更加强烈。

    这种氛围实在不适合将沉默进行到底。

    盛盏清耸肩,满不在乎地狡辩道:“你可能不懂,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漫长的死寂,显得江开嗓音无比冷然,“盛盏清。”

    她来不及惊叹于他终于没沉住气,叫了自己名字,就听见他问,“你用这理由诓骗了多少人?”

    她不自觉抿了下唇,跳过没皮没脸的狡辩和顺其自然的应和,选择沉默。

    等到对方唇线崩成了一条弦,似乎只要轻轻拨动一下,就能发出沉闷的轰鸣。

    她忽而意识到,自己此刻选择的沉默才是下下策。

    盛盏清看了眼小臂处七扭八歪的蝴蝶结,嫌弃地唔了声,找茬道:“好丑。”

    她抽开结,手臂放在他面前,“重新打。”

    一双手随即伸了过来,又被另一只手解开。

    一次又一次。

    他极富耐心,没有原谅她的自残行为,却原谅了她的无理取闹。

    讨了个没趣,盛盏清撇嘴收回手,“你怎么过来了?”

    “苏燃姐让我来的。”说话的同时,江开从抽屉里找出湿巾,细致地擦去她脚底的血渍。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让你来吗?”

    他沉默几秒,“知道。”

    “为什么?”她非得要他说出理由。

    江开却像没听到那般,用缄默应对她的执拗。

    盛盏清拂开他的手,走到茶几另一边,盘腿坐下,撕拉一声打开茶几边上的布艺收纳箱,眉色刹那间寡淡如水。

    江开跟着她坐下,手上动作不停,生怕这些血会弄脏她的心。

    “我姐你知道吧,陆清和。”盛盏清笑着替他圆上那个答案,“今天是她的忌日。”

    她指着最上面的木质相框,玻璃裂开两条蜿蜒的疤痕,恰好将其中一人单独围起。

    好多年前的合照,拍照的人是她,在cb最后一场公演的后台照的。那时候陆清和还会笑,也会跟随队友插科打诨。

    以至于在她平静地选择自杀后,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的做法。

    但盛盏清理解。

    陆清和一直有自残的行为,后来频率越来越高。但在最后半年,她没有对自己出手过,情绪看似已经趋于缓和。

    自杀前的那两个月,可以称得上是陆清和笑得最快乐的时光,不用刻意地节食去保持在镜头前完美的身材,不用为创作不出新歌而陷入自我唾弃,也不用为准备舞台练到喉咙发炎。

    她太快乐了,快乐到给盛盏清造成一种错觉:折磨阿姐这么多年的病终于好了。

    那时候,盛盏清不到十九岁,一个依旧懵懂的年纪。

    她并不知道,这世上有种快乐和疾病一样,比阳春三月的天还要明朗,被俗世之人称为:回光返照。

    “我其实可以救她的。”她用受伤的那只手点了支香烟,碎发被风一吹,散在鼻梁处,差点被烟头烫焦。

    她抬手拨开,“她自杀那天下午,给我打过很多通电话。”

    具体多少通,盛盏清早忘了。

    只记得自己那天跟朋友去外地参加了场歌酒会,没听到铃声,等到她拿起手机回拨过去,听筒里只有不厌其烦的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六感就是这么奇妙,她立刻慌了神,打电话给陆清和队友。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她被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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