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小侯爷如今欠我一条命!-《千金令: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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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祁欢,看见了这道疤,也便彻底满意了。

    她唇角噙上一抹笑,转头又看向管玉生:“二月初在清水县城替你跑腿儿,买通洪大勇夫妻将我身边郑妈妈构陷入狱的就是他吧?”

    祁欢的病当时是池云川跑过去治的,顾瞻对她那次生病的原委一清二楚。

    闻言,心跳便猛然漏掉了一拍,再看向昏死在地的男人时,眼神已经变得冰冷。

    秦颂不明所以。

    管玉生脸上血色也于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目光闪烁,矢口否认:“小的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什么。”

    祁欢也不着恼,只就拍掉裙摆上的灰尘站起来。

    她面上依旧带着和煦如春风般淡淡的笑意,语气冷静又平缓的慢慢道:“祖父先是趁我外出之前找机会换了我要带出去的熏香,后来凭着运气,熬到我在庄子上生了病,这时候他就还需要一个人去清水县城绊住郑妈妈,拖延她给我请大夫救治。这个人,必须得是你们十分信任,并且也永远不会泄漏你们秘密的人,但是又不能用府上的面孔,因为一旦我因病而死,我母亲势必彻查原委,万一叫她顺藤摸瓜,查到了这一条线索,她带着洪大勇夫妻回府挨个认人,那便不好了。你为了替祖父办好这趟差,所以找了你在京的家人出面,既可靠,又不怕被查。”

    自从她发现当初想害她的人其实是祁正钰,祁欢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早就开始注意祁正钰身边的人了。

    而她既然要查,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管玉生。

    他五岁上家乡水患,父母长辈全部没能活下来,他跟着唯一幸存的哥哥逃难进京。

    他当时是年纪小,后来又进了侯府当差,加上他人又机灵聪明,口音也潜移默化成了一口标准的京腔。

    但是他那兄长,当时都已经长成,加上人也比较笨拙,所以在京这些年也还是带有明显的外地口音。

    祁欢最先掐到的,就是这一点线索。

    因为管家兄弟感情好,管玉平偶尔便会去侯府给管玉生送衣裳或者吃的,星罗随随便便和门房的婆子小厮聊聊天,就能套出这样明显的特征信息来。

    只是祁欢知道,单凭着管家兄弟,想要扳倒她那祖父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她也没腾出手来折腾这事儿,便没有打草惊蛇的直接找上门去查。

    本来今天她让秦颂叫人去把这管玉平绑来,也是抱着几分碰运气的心思。

    如若是他,那便最好。

    如若是她判断失误——

    了不起就叫秦小侯爷受累,严刑逼供好了。

    祁欢踱步,走回管玉生面前。

    秦颂之前在宫门外,陆陆续续才刚捋顺了祁欢和顾瞻之间的事,他知道祁欢那时候是刚好在庄子上养病,却当真不知那居然也是一场凶险,险些要了命。

    此时看着面前,几乎可以说是张扬跋扈的鲜活少女……

    他忽而就恍惚了一下。

    门外的雨,是这时候才仓惶的开始往下落。

    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雨势惊人,噼里啪啦的雨点冲刷在刚刚换过的窗纸上,扰得人格外容易心慌。

    管玉生死咬着牙关,自然还是轻易不肯认的。

    祁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唇角扬起的弧度不变,眼底的温度却已散尽:“这件事不需要你承认,只要我去找了洪家夫妻前来,你这兄长身上一桩杀人重罪便逃不掉了。你跟了祖父这些年,你明白我并非是在危言耸听。以他一个平民之身,他要害我……以他一人的性命,拿来抵偿我一个受宠侯府嫡长女的命,那是万万不够的。”

    朝廷律法就是这样,以民告官,都且还要先滚个钉板,挨上一顿板子。

    人命就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管玉生知她并非是在危言耸听,用力咬着嘴唇,心中挣扎之时已经有血滴滴落在衣襟上。

    祁欢知道,他此时的心理防线已然摇摇欲坠。

    她继续往下说:“我今天一个指头也不会动你,你若一心要做祖父的忠仆,一会儿自可以完好无损的回去,回去数着人头买好棺木,等着替你一家收尸。我这个人心眼不大,这你也是知道的,连坐你兄长一家替我抵命……我觉得够了,我母亲甚至都未必满意。”

    一个人,生在这世上,总会有一两样能牵绊住他的东西。

    管玉生在祁家为奴,替祁正钰卖命,就是为了带他相依为命的兄长一家过好日子。

    也许他和祁正钰之间也是有主仆情分的,但这情分——

    想必是不值得他拿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来换。

    管玉生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终是一寸一寸缓缓抬起视线,声音虚弱忐忑的问祁欢:“大小姐想知道什么?我若说了,您发誓不会追究我兄长一家?”

    祁欢侧目看一眼角落里昏睡不醒之人。

    但她没有指天发誓:“我只要听你嘴里的实话,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你若答了我的话,他怎么来的我一会儿还叫他怎么回去,他以后也不会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

    祁欢这么说,管玉生是打从心底里本能的愿意相信她的。

    因为如果祁欢真的就为了挟私报复,她既然早怀疑上了他家,那便早就可以动手了,不必等到今天。

    更主要的是——

    他现在也没的选,只能赌。

    信了祁欢,还能赌她言而有信,有一半的赢率。

    若是替祁正钰死扛……

    祁欢说的没错,她曾经一条命差点交代在他们兄弟手里,今天再激怒她,她要报复回来,半分也不为过。

    至于他背叛之后,祁正钰会如何……

    暂时也顾不上了。

    外面下着雨,这屋子却反而更加闷热。

    管玉生脸上全被汗水糊了,终于颓败的咬咬牙:“大小姐想知道什么?”

    “三个问题。”祁欢道,“第一,青龙节前后,你们除了针对我身边的人和事做手脚,是否同时也同时打过辰哥儿的主意,刻意拖延他的病情?”

    这件事,她只是猜疑。

    因为祁正钰要暗算她,杨氏就是最大的障碍,想要绊住杨氏……

    正好祁元辰那一场病病了许久,生生逼着杨氏不敢叫她回京。

    管玉生绝没想到她连这种事都会注意,心惊之余就越是不敢再有丝毫的侥幸。

    他说:“小少爷永远都是祁家的人,老侯爷并无害他之心,只……世子夫人前面请的两位太医,在用药之时老侯爷都刻意提点,说孩子小,肠胃又弱,叫他们千万慎重些。”

    天花和痘疫这些,在古代医疗环境极其不发达的情况下,都是很容易要命的。

    祁元辰当时那一场天花,来势汹汹,也病了好长时间。

    如果真到了需要铤而走险,需要以毒攻毒博一把的时候,祁正钰却为了拖延时间,故意给太医一个隐晦的暗示,太医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毕竟——

    那病,救不活很正常,可若真因为他用药不当而出的事,祁家事后追究,他们身上背的就是一条人命了,还是长宁侯府的长房嫡孙。

    只能说是祁元辰的运气好,阴差阳错的,最后还是熬过来了。

    祁欢那时候虽还没见过那小东西,此刻也是怒意上涌,忍无可忍甩了管玉生一巴掌。

    管玉生没敢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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