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穆晏清反而惊奇地皱了皱眉,脱口而出:“你怎么突然像个霸总?” 她把听了新词汇又有待解释的顾甯川留在原地,潇洒地走了。顾甯川没有去纠结词语的含义,也不在乎自己到底像个什么,他只知道,这个迟迟没有消息的余公公,突然就出现在辛者库,还让穆晏清知道了。 就如战场上隐匿了许久的敌人,遍寻无果,到再次忽然出现时,通常都是一个原因——诱人深入。 穆晏清一路上就将头上的钗饰卸下一些,乍看之下,就如某位娘娘宫里的大宫女。而靠着食盒那独一无二的凤飞锦云雕纹,她很快就在不需明说来处的情况下,畅通无阻地走进了辛者库,再塞上一把银子,领事太监就笑眯眯地带她找到了余从。 二人正要答谢领事太监,这白发苍苍的老宫人却堆着满脸的笑意抬起手,止住穆晏清的话,说:“二位来于何处,所为何事,老奴一概不在意。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不可明说的人和事,今日给二位行个方便,二位若要真心致谢,权当没见过老奴,也没来过此地即可。老奴只提醒姑娘一样,虽说进了辛者库的人,十有八九是不能再竖着出去,但姑娘若想在此处解决什么人和事,人来人往还要洗干净地方,想要毫无痕迹只怕是难,还望姑娘三思。” 穆晏清一时哑然,像是一口气堵在胸口,愣愣地看着领事太监远走。 采莲低声说:“主子,小川说得没错,这里的人都粗鄙,说话也没点教养,怎么这么揣摩人呢?您不要和这种人计较。” 哪里是说话粗鄙的问题,正是这样熟悉的阴阳怪气,才让穆晏清隐约觉得那老太监说的句句真实,“我只是觉得,他说的话里好像有什么重点是我需要把握的,可我又一时没想明白。” 可是时间不多了,两个衣着鲜丽的姑娘家不宜在这里长留,余从就在房间里等着她了,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 穆晏清让采莲在外面守着,犹豫再三,扣了扣门才走进去。 转身而来的人如穆晏清所料,是一个清瘦又年轻的太监,个子不高,眉梢处有一道疤痕,神态和辛者库里的人如出一辙——尽是疲倦和虚弱。按照穆晏清的猜测,这位余公公应该在事发前就认识原先的穆晏清,才能和她串通好一起栽赃姚既云。 “余公公?”穆晏清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作惊讶状,“许久未见,公公真是让我……险些认不出来了。” 余从显然对她的到来感到意外,说:“你来做什么?看我如今的下场有多凄凉?哦不对,我应该称呼一声小主了,你早就飞上枝头了。” 穆晏清立即分析出来,对方这样冷嘲热讽的台词,是不甘心自己成了有头有脸的主子,而他却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见不到盼头。 除了降低他心里的排斥,将自己和他扯到一样的高度外,模棱两可的台词才能更好地继续套话,对手如何解读全凭他们自己脑补了。 她进入状态,合眼轻叹,说:“你以为我想当这个小主?当上这个无人问津的答应,我有许多无奈,是别人都不知道的。” 余从冷笑一声,不知是要自嘲还是要笑穆晏清,说:“你说的也对,咱们同样是为他设局,替他圆谎,结局如何,生死如何,全在他一念之间。” 穆晏清背对着余从,突然听到他提及第三者,就是那个设局之人,瞬时心里一紧,接着道:“是啊,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蝼蚁,生死全在于他,我没有一天日子是好过的,生怕他哪一日想起来,就要了我的命。” “怎么会?”余从毫不犹豫地说:“我本来就是他跟前无关紧要的奴才,经此一事,我的一人受罪远离是非之地,换来家人的安逸,已经比在那里伺候到老才离宫要好多了。而你,他晋了位分,就是要你日日都在姚妃面前出现,好让姚妃永远只迁怒你一人,他就摘得干干净净,不会让姚妃对他起疑心了。”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沉,穆晏清站在这个破旧的小房间里,能听到外面的风藏在沉闷的境地里,似乎蓄势而发,又无从寻迹。 设局害了姚既云,又不想让她起疑,还能随意控制了宫人的家人,顶着姚既云的压力晋升一个宫女,发落一个太监……有这样的权利,数遍整个宫城,穆晏清数不出第二人。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