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228-《从创建密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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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大,皮肤渐渐消失了,只剩下鲜红的肉块,细小的血管包裹着血肉,就像是花瓣包裹着花蕊,而每一点身体上的变化,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痛苦。
但这样很奇怪吗?罗塞莉不觉得。
她只是在变成另一种东西,就像她可以活在任何人的身体里,她可以把所有人连接在一起,带给所有人快乐和幸福。
罗塞莉想,要是南丁格尔也在就好了,她们可以永远地在一起,在一体。
滴答。
她听到了人们的饥饿,感觉到了他们的欲望和痛苦,于是她从她的身体里结出果实,将她的果实,她的孩子,她的肉身,分享给所有人。
这个过程也很疼,但罗塞莉能够理解。
人们摘下玫瑰时,玫瑰也是会疼的,所以她只会收集枯萎的花苞。既然她把自己变成了玫瑰,她当然也会疼。
滴答。
可他们明明渴求着她,却又会突然变得愤怒和痛苦,他们拿着锋利的东西冲过来,咬着牙,红着眼睛,像是要赶走她。
他们谴责她带来了诱惑……诱惑?是这个词吗?罗塞莉不太理解。
但没关系,她不介意为此承受更多。
滴答。
果实可以满足人们的饥饿,花香可以带给人们精神愉悦,她撑开了堵住教堂的石头,将整个小镇全部吞进她的身体,确保大家不会离开,让小镇依旧沐浴在阳光和玫瑰花下,就像她和南丁格尔记忆里那样。
为什么南丁格尔会离开,罗塞莉至今也想不明白。
不过她想,或许是因为小镇不够好,所以她要把小镇变成南丁格尔也能够安心住下的地方,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了。
为了让南丁格尔回来时能够看到,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水珠像是雨一样落下,溅起一圈圈涟漪,几滴水珠滴到了罗塞莉的身上,砸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凹陷,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却不愿意这么早醒来。
她感觉到微弱的冷风吹进来,让她觉得有些冷,忍不住蜷缩起身体。
是窗户没有关好吗?
窗户被打开了,她的身体被打开了,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抱在怀里的剪刀,突然拽了出去。
罗塞莉猛地睁开眼睛。
剪刀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抓住,在她来得及看清之前,忽然从手钻进来的地方缩回,飞一样消失在她眼前。
她的剪刀,南丁格尔给她的剪刀……
罗塞莉呆滞了一瞬间,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淡紫色的光芒闪烁几下,迅速消失不见,被强行打开的肉壁立刻开始合拢,深红色肉壁一重重掩下,只是一刹那,就看不见剪刀的银光了。
有人打开了她的身体,抢走了南丁格尔的剪刀。
巨大而恐怖的血肉巢穴不再沉寂,猛地沸腾起来,一根根粗大的血管漫天挥舞,仿佛一根根黏腻的触手,血液从肉团的缝隙喷溅出来,血雨倾盆而下,几乎同时,血肉如同潮水般涌动起来,掀起了巨浪般的狂潮,小镇被笼罩在浓郁的阴影下,显得灰败而渺小。
嘶吼声,呓语声,哭泣声,尖叫声,无数疯狂可怕的声音交错响起,回荡在小镇的每个角落,巢中之母挥舞着触手,向着小镇边缘蠕动,肉团上裂开了数之不尽的细小裂缝,像是一张张没有牙齿的嘴,每一张嘴都在发出恐怖的哭泣声,仿佛要将人拽进无法逃离的噩梦。
触手张扬间,巢中之母已经来到了红酒湖畔,在荡漾的湖水前停了下来,似乎有所迟疑。
虽然整个红酒湖也被包裹在肉壁里,但巢穴仅仅是贴着周围的山壁和森林,并没有触碰到深红如血的湖水,像是刻意避开。
但迟疑没有持续没几秒,巢中之母再次动了起来,巨大的巢穴忽然向前蠕动,滑入了湖水之中。
接触到湖水的瞬间,剧烈的沸腾声在湖上响起,爆发出血肉烧灼的臭味,空气一瞬间变得滚烫,朦胧的白雾升腾而起,迅速弥漫了整个湖面,一时间,湖面上白雾氤氲,看不清雾中的任何情形。
仿佛哭泣的尖锐叫声陡然拔高了一阶,震得周围的山壁都开始摇晃,水波激荡,掀起了一道道血浪,浓雾中,隐约能看见一道巍峨庞大的阴影在湖水中沉沉浮浮,越来越远。
一块块腐蚀焦黑的肉块从巢中之母身上掉落,不断沉入湖底,随着她不断向着湖的对面游去,她的身体也在不断消融,表面的血肉更是已经碳化粉碎,露出鲜红跳动的内里。
然而半神的生命力足够强横,即使是这样,她依旧没有死去。
浓郁的血色在她的身后扩散开,将湖水染成更深的红色。
水波“哗啦”一声分开,一只血肉模糊、白骨上缠着肉丝和血管的手猛地冲出湖水,抓住湖岸的泥土。
叶槭流从湖水里爬上岸,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转身看向身后湖水里正在追来的巢中之母。
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完好的部分,因为湖水的腐蚀,游过整个红酒湖后,几乎就是一具缠着碳化的血肉的骨架,衬衣长裤和披风也已经破破烂烂,只剩下荆棘玫瑰的冠冕还歪歪斜斜压在金发上。
但和巢相比,他现在的形象甚至不算凄惨。
叶槭流沉默地望着在湖水里惨叫、哭泣、翻滚的巨大肉团,高高地举起了右手,只剩骨架的右手里,握着一把表面腐蚀了一层的剪刀。
他刚一举起剪刀,湖水中的巢加快了游动的速度,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向着湖岸冲来。
在巢中之母登岸之前,叶槭流挥动手臂,将剪刀投掷了出去,丢到她的身上。
剪刀落下,巢穴上立刻张开一道肉-缝,将剪刀吞了进去,保护在不会被腐蚀到的位置。
拿回了剪刀,巢中之母终于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她调转方向,沉入腐蚀性的湖水,重新向着湖对面的小镇游去。
在她转向的同时,叶槭流微微吸了口气,虚幻重叠的光辉在掌心流转,一把枪和闪烁着银绿光芒的子弹突然出现在手中。
他保持着机械般的高效和精准,打开弹匣,将“残缺之牙”放进去,上膛,瞄准,手指穿过扳机护环,扣下扳机。
银绿色的流光从枪口飞射出来,掀起了磅礴的气浪,掀起了激荡的狂风,掀起了螺旋形的金属风暴。
湖面被风暴分开,巨浪排空,子弹穿过飞溅的水花,在巢身上撕裂开巨大的伤口,血泉从伤口喷出,冲上数米的高度。
巢中之母疯狂扭动身体,发出尖锐的哭泣声,伤口周围,细小的血肉像是虫子一样不断蠕动,试图和周围的血肉融合,忽然银绿色光芒闪过,血肉立刻裂开,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切断,蠕动的速度也变得缓慢。
——被“残缺之牙”撕裂的伤口难以愈合,只会血流不止,在愈合之前会一直流血。
越来越多的血从伤口喷出来,然而巢中之母没有回头,依旧向着小镇的方向游去。
奇诡的紫色光芒从伤口间闪过,同样的光芒出现在叶槭流的掌心,靠着开启空间,“残缺之牙”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浓雾的身影也变得模糊,“残缺之牙”的负面特性正在生效,也让奥格身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无法愈合。
叶槭流重复之前的动作,装弹,上膛,瞄准,扣下扳机。
子弹再一次挟着金属风暴命中目标,在巢中之母身上撕裂出更加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的身躯因为痛苦而剧烈痉挛,哭泣声在群山之间层层回荡。
子弹再一次回到叶槭流的手中,他却没有再把子弹装进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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