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 媵奴-《西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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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己不敢追出去,低声问前来相扶的密叔道:“相爷这是要往哪里去?”

    “相爷要亲往渭南处理井田之事,事情甚急,连宫里都来不及禀报,只向天子呈了一份请罪书。”

    “唉——,都是我,给夫君添麻烦了。”召己一脸自责。

    “夫人莫要自责,相爷还是体谅夫人主持中馈的辛劳的。只是------”密叔喃喃道:“相爷偶尔也提过,夫人心善贤慧,就是-------太心软了。”

    召己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伫立了良久。

    “------果真如此?你可打探清楚了?”周公定眯缝着眼缓缓问道。

    “奴才细细打听了,确实如此。”长椅边上站着一个微微发福的家老,低声回道:“召国公一把火烧掉了满箱子的欠条借据,井田边的吆喝声便是几里外也能听见。最了不得的,是把领头的应大和几个作恶最甚的庄头当场押往沟渠边,立时砍了脑袋。那血,把成渠都染红了。”

    十丈见方的书房内,三面大墙上竖着高高的榉木架,上头摆满了各色竹简,悬丝吊挂的各色书签琳琅满目,玉质的,木质的,铜质的------外头日光明朗,顺着高窗照入屋内,直烘得满屋墨香泛溢。

    周公定已过知天命之年,却依旧身形魁伟,骨骼硬朗,闲时依着少年时养成的习惯,一日不入书房便难受得紧。此时,他坐在临窗长椅上,反复调和着黄玉盅内的红色封泥,身旁立着微微发福的掌事家老梅伯。

    周公定放下铜调片,一手抚须而叹:“这些人也是太贪了。历代以来,召公府都宽以待下,对佃户实行‘丰年不加租,灾年减免赋’,这事王畿内谁不知晓?可这个应大竟敢这般为非作歹,才当上井田管事两三年的功夫,竟弄得佃户们不得聊生,还落了上千金的欠租和借贷,哪有这般荒谬的事!天理国法俱是难容!该杀!”

    “也是他太贪,本来就是一个媵妾的陪嫁奴仆,人下之人,有什么见识和本事?一旦任事,还不往死里搜刮?只怕蚊子腿上也想刮下二两肉来!”梅伯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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