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薄近侯紧接面露喜色,答应一声走了。 夜三更回屋,屋里姐姐虚抱着暖炉,肯定也听到了院里发生的事,道:“就不怕刚才吓到了他明天不过来了?” 夜三更撇嘴,“莫要小看他,这一天接触下来,我看这小子倒是有个犟脾气。”“你才多大的人哦,怎么还称呼人家做小子。装老成,不知羞。”姐姐打趣夜三更道。薄近侯的性子倒真对自己弟弟的脾气,姐姐一向看人很准,虽是看不见他人样貌,可通过平时说话也能推断出他人性子脾气,要不然姐姐怎么会从小便被人夸奖是七窍玲珑心。 “当年家里那老头子不也是这般狠心让我如此锻体?”夜三更感同身受的又说道。 姐姐却不再开言,若有所思。 “马上就要开春了,想好再去哪了没?”一盘花生米都能单独拿来做下酒肴的弟弟忽然换了个话题。 不知又想起什么的姐姐却是叹了口气,身子一斜也不嫌脏的枕在土墙上,“三年了,从西域到辽东,又一直南下到了这江南,你把当年走过的地方都带我走了个遍,你说再去哪里?南疆?琉球?或是昆仑往西高僧遍地的我神州之脊吐蕃卫藏?” 姐姐问的话夜三更却未做回答,毕竟是一个娘的孩子,姐弟两人也是心有灵犀,姐姐叹气夜三更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想家了?”夜三更沉吟问道。 “嗯。”姐姐无神双眼似是看向窗外,有月光透着支开一条小缝用来透气的窗户撒进屋里,只是这他乡的当头月,姐姐瞧不见。“当年怕不是太白居士在这情况下说的那句流传百世的话哦。”也感觉出弟弟落寞情绪,姐姐玩笑着补了一句。 夜三更也不知这话再如何接下去,就又抿了口酒,也学着姐姐样子望向窗外。 “你说老头子想咱们了吗?”姐姐又问。 夜三更嗤笑,“老头子一心想着稳固自己那位子了,想我们才怪。” “傻孩子。”姐姐颇显老成的责怪了夜三更一声,似是怪他这么大了还如此执拗,“老头子还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一大家子。” 姐姐大不了夜三更几岁,可这女孩本就懂事的早,再加上姐姐这心思普遍要比同龄人更细腻,从小就是姐姐照顾弟弟,在夜三更眼里是姐姐,也是自己为人处世的领路人。姐姐这长辈口吻的嗔怪,夜三更也没觉得不妥。 “反正我答应过娘,绝对不能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夜三更仰头灌进坛子里最后一口酒,起身走了。 姐姐苦笑。 夜三更印象里该是从懂事起他们姐弟两人就形影不离,莫说分开,小时候还是那不经人事的孩童就任娘亲如何吓唬恐吓,姐弟俩都未分床睡过。 那时候姐姐也不大,总是喜欢小手牵小手领着他满山的转悠。山后头有山楂林,两个还没树高的小孩叠罗汉的去够山楂,姐姐怕压的弟弟不长个了,本就小巧的羸弱身子就使劲的驮着弟弟。 有次在山腰碰到一条花鳞长蛇,吓得夜三更只是哭,其实当时姐姐也是害怕的连哭都没了胆量,可听到弟弟哭声本该属于被保护的小女孩几乎就是下意识的把弟弟护到怀里安慰他,直到那几个从小就在暗处保护姐弟俩的护卫在老头子震天响的喝骂声中赶来姐姐方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后来长大了,家里那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老头子就安排着两人去学那些他们打心眼里不喜欢的东西。 当时姐姐跟着大周闻名只给皇家烹茶的苏鸿渐学茶道,弟弟调皮的往那个据说是几百年前茶圣陆东坡留下来的龙头龟盖红泥壶里尿尿,姐姐也只是笑着嗔怪,骂他顽皮。跟着只与圣人纵横十九道捭阖三百六十一子的国手过百龄学那坐隐方圆纹枰乌鹭的虚实攻守,弟弟竟悄悄偷了九九八十一颗天然形成仅是稍作打磨就大小均一的琥珀云子去打水漂,连那已然都老到走路也需借助虎头拐杖的国手都气的跳脚,姐姐也是笑骂他不知轻重。 后来弟弟又大了一些,被迫去跟着家里那些护院学拳脚学棍棒,不管是数九寒天抑或是三伏酷暑,小小年纪就在那专门为他打造的演武堂里扎马蹲档拳来脚往,姐姐总是心里疼面上还是强颜给他捶打按摩第二天就抬不起的胳膊伸不开的腿脚,告诉他“吃了苦中苦才做人上人”这种在那个年纪听着都不懂的大道理。 再后来弟弟一心要去那收藏了半座江湖武学宝典的藏书阁,姐姐就不论寒暑去陪着,看他从一层到三层禁足三载出楼便摸着天象,姐姐心里说不出来的欢喜。 之后就到了那件夜三更姐弟俩绝对不愿提起的事,夜三更哪怕是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夜里,那场雨里,自己那个嗜酒如命哪怕是睡觉都要拴着酒壶的爹唯一一次酒壶掉了都不自知的站在不远处,娘就跟夜三更说了好多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