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等她回到家时,小楼已被移为平地,满地尽是狼藉,而拆迁队开着他们的工程车,已嚣张地离开。 她只能孤零零站在边上,心如刀割地看着。 从小生活到大的世界,就这样被摧毁了。 四周还站着几个邻家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见她一小姑娘家家独自面对这样一个惨况,一个个都于心不忍,围上来宽慰。 “那群人就欺负你家没男人,小时啊,别难过。” “小时,事到如今,你还是到迁拆公司把钱领了吧……” “唉,太可怜了。” “不是说昨晚上卿卿你嫁人了吗?你家男人呢?这个时候就得让男人出面啊……” 时卿不说话。 她根本不知道那男人的电话。 凭着记忆,她来到偏房附近,曾经母亲牌位安置的方位,她站在废墟上,往里头望,看到玻璃窗下那矮柜子压扁了,有个精致的陶瓷罐碎了,白色骨灰撒了一地。 那是……母亲的骨灰。 她的双手发颤,眼睛发红,心脏处生出一阵阵漫天的绞痛——她从未见过的母亲,死后还不得安宁,母亲的命运为什么这么凄惨? 突然,她开始徒手扒废墟,想把母亲的骨灰收拾起来,让她入土为安。 这是她作为子女唯一能做的事了。 很快,手破了,流血了…… 没事,她一吭不声扒着。 邻居们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位大爷过来问:“卿卿啊,你找什么呀?手都破了,歇歇吧……” 时卿摇摇头,望了望阴沉沉要下雨的天,声音暗哑地说:“蒋爷爷,下面有我妈的骨灰,下了雨,骨灰就没了。我歇不得。” 邻居们听了先是一惊,一般人家哪会将骨灰留家里的,寻常人家都很忌讳这些的,可看这孩子那么伤心,他们都坐不住了,一个个都过来帮忙。 一个小时后,他们清理出了那一小块废墟。 破旧的柜子底下,时卿将母亲的骨灰拢在手上,一抷抷装到一个糖罐里。 然后,她把糖罐抱在怀里,冲帮着自己的邻居鞠躬,千言万语并作一句:“叔叔伯伯,爷爷奶奶,谢谢你们……” 邻居们都说不用谢,还叮咛她:“快去把你妈妈葬了吧。骨灰藏家里不吉利。” 这时,口袋里,本该寿终正寝的手机,忽响了起来。 她转身接通了:“喂,哪位?” 电话筒内传来时夫人冰冷的笑: “时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要和我们作对的下场。” “如果,你不乖乖嫁给周行川,我能把你们一家三口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好了,如果你想有好日子过,就给我滚回来……” 没有给她机会说话,时夫人不可一试地挂断电话。 时卿的面色变得森寒森寒,抱着骨灰的手指,在滴着血。 她深呼吸,望向阴沉沉的天际,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天要下雨了,时家该倒霉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