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张周冷冷道:“厚礼更免谈。” 朱厚照面色突然就很尴尬,自知讨了个老大不愉快。 当老师的,没从他这里收束脩就是好的,还想从老师那拿礼物?做梦想屁吃呢。 “先生,听说北方作战了,新建伯王守仁,就是我那个得意的师弟,正在带兵打草原,您看这场仗能赢吗?”朱厚照知道收礼物不行,那就从张周这讨一点精神上的慰藉。 张周道:“新建伯与我有年谊,年长我两岁,不可能是你师弟的。” 朱厚照撇撇嘴道:“你帮了他这么多,收他当学生都行啊,难道你想收他当师弟?就好像唐寅一样,让他来当我师叔?” 张周摇摇头道:“这与太子无关。” 朱厚照道:“那他到底能不能赢?” “不知道。”张周回答很干脆,也让一旁站着的刘瑾把头往肚子里耷拉,显然刘瑾也看出来,跟太子讲西北边情的事,是他所为,而获悉消息的渠道很可能是杨鹏或是别的什么渠道,总之这不是张周想看到的。 朱厚照一脸不爽道:“先生,我想带兵打仗,你是知道的,要不下次你往大同去,带我一起,这样咱师徒二人大破鞑子,别总把机会往别人身上推啊,长驱直入草原这么好玩的事情,应该让我上。” 张周道:“命只有一次,不是好玩能解释的,一旦输了大明储君可就要易主了。” 以前是储君没了嗣位人就没了,现在是“易主”,谁让这小子已经有弟弟了呢? “不怕!大丈夫不就是一死吗?有的重于泰山,有的轻于牛毛,是这么说的吧?我就是比泰山还沉的那种,我生平志向,就是封狼居胥!” 朱厚照展现着他的决心。 张周已经懒得理会这小子了,转身便往外走。 朱厚照在他“封狼居胥”的理想之光照耀之下,对于那些别人送来的礼物已完全不在意,追在张周的屁股后面就往外走,嘴上还在唠叨:“先生,给个机会啊,我真不怕的,要不咱一起去试试?” “死这东西,你不怕,我还怕呢。” 张周言语之间一点都不客气。 但在刘瑾等内侍看来,张周就是能拿捏住太子的七寸,又是文名又是武功建树的,让朱厚照就是心甘情愿围着张周转,乐此不疲。 …… …… 九月二十八。 王琼所部终于抵达了威宁海,并在头一日便与王守仁取得联系,此时双方距离已不到十里。 王琼立在威宁海之北的山丘上,用望远镜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鞑靼各路“勤王”的人马,总数至少六七万的模样,就这么目送着不到他们兵马数量十分之一的王守仁所部,大摇大摆往大明关隘的方向而去。 王琼回身看了一眼山丘南边清澈碧绿的威宁海湖水,突然好像明白自己跟王守仁的差距在哪里。 王守仁在战场上,更好像个“疯子”,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势头,还能做到有节有度,在明知不可能继续跟鞑靼人缠斗的情况下,退兵都可以退得那么从容,愣是把鞑靼人吓到连进兵与之交战的胆量都欠奉。 相比于为官多年,已早就习惯了功利主义的他来说,王守仁更具备了跨越世俗功成名就的潜质。 “王中丞,似乎新建伯的人马,已经原地驻扎休整了。”李鄌带兵上前查看过情况后,回来通禀。 王守仁知道自己在背靠援军的情况下,还不着急撤了,就原地驻扎起来,好似故意跟对面挑衅一般。 这点连王琼都有点紧张。 就算他跟王守仁两方人马合起来有两万以上,但对面还是有三四倍于他们的兵马数量,且对面也都是鞑靼部族的精锐和主力,如果真要玩命的话,靠炮弹和火铳、弓弩这些,只怕还是不太够用。 但王守仁就可以这么从容不迫。 “他们驻兵了,我们也驻,背靠威宁海,怕什么?这里也是我大同镇巡兵之所,相信用不了两日,大同的援军就到了,鞑靼人有本事就在这两天跟我们交战!” 王琼似乎都被王守仁的“狂妄”所带动。 后生晚辈都这么牛逼了,我这个当“前辈”的总不至于丢人吧?何况我这边还有一万七千兵马,就算也是疲敝之师,难道鞑子那边“护送”了几天,他们就是以逸待劳了? 说得好像谁不是疲敝之师一样。 既然都累了,那就驻扎下来,大家一起休息。 …… …… 当天下午还没到日落,王守仁便亲自策马前来王琼阵中拜见。 王琼见到王守仁还是很高兴的,怎么说王守仁也是他欣赏的“名将”,论官职,王守仁尚且在他之下……非要论爵位也没用,在西北就是巡抚比总兵的官大,至少王琼在王守仁面前还是能保持面子上不落下风的。 “不辱使命。”王守仁当着王琼、李鄌等偏头关的将官道,“此战未曾带回首级,但已割双耳九千七百对。其中青壮年男子七千九百。” 此话一出。 偏头关的将官听了都快馋哭了。 王琼则大笑道:“我朝出兵草原多番,除开国驱除北元残余之外,伯安你可说是大明第一人了。尤胜王威宁啊。从此之后,没有斩虏首过万的战绩,谁与你争锋?” “不敢当。” 王守仁显得很谦卑。 不是说他故意如此自谦,是因为王守仁也知道,朝中光是一个张周,他就没法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