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伈功高盖主自来都是大忌。 这样的道理被古人今人口说传承,知道的人很多,真正站在了云端后,还能领悟做到的却是少之又少。 因为一旦尝试到了权利的滋味,再想放下就很难了。 从白身孑然到官爵加身,舍得下这种繁华的人太少。 徐璈自入军营后顺风顺水,一路升迁宛如脚下踩了流云,乘风而上。 许多人都在说骠骑将军的悍然功绩,前程一片大好,来日不可限量。 可桑枝夏的心里也隐隐存着忧虑。 飞鸟尽良弓藏,悍将必祭盛世之初,这样的典故她从书中看过许多,也从不同人的口中听过很多。 徐璈本就战功斐然,再多收复江南的功绩,放眼如今的岭南王庭,同为臣属无人能及。 他站得太高了。 老王爷和江遇白也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器重。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如此盛大到令世人瞩目的开端,无人可预测往后的路是否会藏有崎岖。 桑枝夏心底压着说不出口的担心,始终不言,只是竭尽全力协助徐璈达成所愿。 之前徐璈玩笑似的提过几句,也都被她当成了说笑的戏言。 冷不丁一下听到徐璈这么说,桑枝夏的话声不受控制地低了下去:“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徐璈指腹摩挲过桑枝夏的手腕,失笑道:“我不是很早就说过回家种田吗?” “可是……” 桑枝夏苦笑道:“舍得吗?” 桑枝夏伸手抚过徐璈仍带着湿意的鬓角,轻轻地说:“我听祖父说,你儿时的志向就在军中,为此习武的苦是一句不提,对自己下手比谁都狠。” “好不容易有了大愿得偿的机会,为什么要卸甲?” “因为我不想用全部去赌人性的无常。” 徐璈似是累了,胳膊圈住桑枝夏的腰紧贴着,闭着眼说:“江遇白说保徐家子孙荣华不变,这话此时必然是发自内心的,我也信。” “但我不信任何长远。” “待到乱世初定,山河永固,昔日的诺言再得论几分真假,那就不好说了。” 称孤道寡的帝王,注定多疑。 徐璈既不想坏了多年的兄弟情分,也不愿徐家再有重蹈覆辙的那一日。 他必须激流勇退。 桑枝夏眼底掠过一抹晦色,带着心疼说:“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 徐璈笑道:“可是那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枝枝,徐家往后的荣耀和门楣自有其余人去撑,我把徐家的大旗重新插在京都的土地上,身为徐家子,我做的就已经足够了。” 第(1/3)页